把车开回来时,他瞥见陈良的另一保镖正在不远处抽烟,特意放慢动作检查了一遍车窗,假装对车辆状况格外上心,实则确认窃听器没有暴露痕迹。
而龚建则借着给林红送文件的机会,在他办公室里寻找安装点。
林红的办公桌背面有个镂空的装饰层,他趁着递文件时弯腰捡笔,飞快地将窃听器贴在装饰层内侧,用手一摸,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林总,这是您要的合作方案,都整理好了。”龚建直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仿佛刚才只是单纯捡笔。
林红随手翻了翻文件,没多留意:“放这吧!”
孙尚球则瞄准了吕虎常去的棋牌室包厢。
这个棋牌室是吕虎自己开的。
一般谈重要的事情,都是带人来这里,这一点,孙尚球非常清楚
他提前跟包厢服务员打好招呼,说是要给吕虎准备“惊喜”,趁着打扫卫生的间隙,把窃听器贴在了沙发扶手的缝隙里——那里常年积着点灰尘,正好能掩盖窃听器的黑色外壳。
吕虎平时喜欢躺在沙发上聊天,声音能清晰收录。
王晟对付阳龙更直接。
阳龙爱喝功夫茶,茶桌底下有个用来放杂物的抽屉,王晟借着帮他添茶叶的机会,打开抽屉假装找茶针,实则将窃听器粘在抽屉内壁,关上后完全看不出异样。
“龙爷,您这茶叶快没了,下次我给您带点好的。”王晟笑着收起茶叶罐,眼神里没有丝毫破绽。
阳龙摆摆手,满不在乎:“不用麻烦,随便喝喝就行。”
当晚,我和洪雪娇还是住在辛婶家里。
当然,为了免事非,我白天是化了妆的叶子寒,真人真名假脸;晚上才是真正的叶子寒。
洪雪怡知道我们又住在她家后,便不在学校住,天天回家。
洪雪娇则白天黑夜待在房间里,随时监听着每一个信号。
当然,辛叔辛婶是这方面的老手,他们也会帮着洪雪娇一起监听。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问洪雪怡,在陈小花这里有没有得到陈实或陈良的什么重要信息?
“都是讲些家长里短,没有一点重要的内容。”洪雪怡撇了撇嘴。
一连监听了几天,居然没听到一点有关这方面的信息,我感到奇怪。
我决定偷偷地带上望远镜去观察一下黑风岭。
洪雪娇这些日子懒洋洋,除了睡在床上搞监听,其余的都懒得动了。
这天正好是星期天,我对洪雪娇说:“娇儿,这些日子监听没什么进展,我想带上望远镜,去侦察一下黑风岭,你去不去?”
“我不想去!”洪雪娇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戴着耳机。
“你不想去,那就别去。
娇儿,我看的脸色,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神秘地说。
“什么好消息?”洪雪娇立刻摘下耳机,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我。
我俯下身轻轻吻了她一下:“你一定是怀上宝宝了!”
“什么?”洪雪娇一滚就爬了起来。
“你从来都是精神十足,哪怕是感冒了也不会这么疲惫,只有怀上孩子的人,初期时常觉得很疲倦,你现在是不是这种感觉?”我亲了她一下。
“啊,怪不得这些日子我不想动。
渣男,那怎么办?”洪雪娇带着哭音。
“别怕,有我呢。”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现在这情况,你就安心在家养着,我去黑风岭侦察。
等把那些毒贩一网打尽,咱们就好好迎接宝宝。”
洪雪娇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有危险就赶紧跑。”
我点了点头,收拾好望远镜,准备出门。
刚走到门口,突然洪雪怡喊住我:“姐夫,你去哪?
今天星期天,我和你一起去。
我转头看了一眼洪雪娇。
“别看我,你想带她去就带,关我p事!”洪雪娇侧过头,不理我。
“怡儿,你还是别去了,我去黑风岭,那里很危险!”我忙对她说道。
“你是怕我姐吧!”洪雪怡嘟着嘴。
“对对对,我怕我回来要跪搓衣板!”说完我大踏步走了出去。
走了一段路后,我隐约觉得后面几十米处有脚步声,而且这声音我停他停,我走他走。
我不怕动声色,加快脚步,看到前面有座障碍物,一下子藏了起来。
我从壁缝处一看,我讶然失笑,小跑着跟过来的居然是洪雪怡。
我屏住笑,等她气喘吁吁跑到障碍物前,左看右看,不知我往那个方向走时,我突然跳出来:“小丫头片子,还敢跟我玩跟踪?”
洪雪怡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嗔道:“谁跟你玩了?
黑风岭那么危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跟着能给你搭把手!”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背包:“我带了水和压缩饼干,还会点防身术,又不是累赘。”
我挑眉打量她,小姑娘眼神倔强,脸颊因为奔跑泛着红,倒真有股不服输的韧劲。
想到黑风岭地形复杂,今天又不是准备去打架,多个人或许能多份照应,况且她既然能跟到这,想必是铁了心要去。
“行吧,”我松了口:“但得听我指挥,不许乱跑,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躲起来,敢不听话我立马把你送回去。”
洪雪怡立刻笑开了花,用力点头:“保证听话!”
两人顺着小路往黑风岭方向走,山路崎岖,杂草丛生,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们抄小路走了大约四个小时,终于来到黑风岭的地界。
我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黑风岭不愧是天然据点,山势陡峭,易守难攻,沿途还能看到几处隐蔽的山洞,想必是吕虎他们的哨点。
“姐夫,你看那!”洪雪怡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密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壮汉正靠在树干上抽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腰间似乎还别着家伙。
我立刻拉着洪雪怡蹲下身,躲在灌木丛后。
“是他们的哨卡,”我压低声音,“咱们绕路走,从侧面的山脊过去,那里更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