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帐内气氛比之外面,多了几分沉凝。女帝已褪去朝服,换上一身常服,坐在案后,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皇夫在一旁静静陪着。
“参见陛下。”夏幼薇和轩辕奕行礼。
“平身吧。”女帝抬手示意,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缓缓道,“今日没有外人,不必拘礼。坐。”
两人谢恩后在下首坐了。
“昨日……辛苦你们了。”女帝的声音缓和了些,“尤其是幼薇,受惊了。”
“臣份内之事。”夏幼薇恭敬回道。
女帝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明琪她……走到今日这一步,朕这个做母亲的,难辞其咎。”
皇夫在一旁温声劝慰:“陛下已尽力给予每位皇女关爱和教导,是明琪她自己心术不正,钻了牛角尖,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女帝摇摇头:“朕或许……确实疏忽了她。她性子敏感好强,朕却总以为有明玥这个嫡出太女在前,她安分守己便可保一世富贵荣华,未曾想她竟生出如此妄念,酿成这般大祸。”她的语气里有痛心,有失望,也有深深的自责。
夏幼薇和轩辕奕沉默着,没有接话。天家之事,尤其是帝王的心事,他们不便置评。
片刻后,女帝收敛情绪,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清明:“过去之事,无可挽回。重要的是将来。经此一事,朝中势力需重新梳理,一些沉疴积弊,也到了该清除的时候了。”
她看向轩辕奕:“奕儿,宗人府和暗卫之事,你要多费心。清查逆党余孽,整顿内务,朕要看到一个清明的朝堂。”
“臣,遵旨。”轩辕奕沉声应道。
女帝又看向夏幼薇:“幼薇,你如今是京都尉,京城安危系于你身,职责重大。你年轻,有锐气,更有超乎常人的胆识和机变,这是好事。但朝堂之上,光有勇武不够,还需智慧和分寸。日后,你要多辅助明玥。”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这几乎是明示了女帝对未来权力交接的期望,希望夏幼薇能成为辅佐皇太女的重要力量。
夏幼薇心中一震,立刻起身行礼:“臣定当竭尽全力,辅助太女,守护京城,不负陛下重托!”
“好。”女帝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欣慰之色。她从案上拿起一块玄黑色的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此乃‘凤令’,见令如见朕。今日朕将它赐予你。”
夏幼薇和轩辕奕皆是一惊。凤令!这可是能调动部分皇家力量、甚至能在危急关头求取皇帝一个承诺的信物!何其贵重!
“陛下,这……”夏幼薇有些迟疑。
“收下吧。”女帝将令牌放入她手中,“你应得的。也算朕……替明琪,补偿于你。日后若遇真正难处,可持此令来见朕。”
夏幼薇握紧手中温润却又沉重的令牌,感受到的不仅是殊荣,更是巨大的责任和女帝沉甸甸的信任。她再次深深一拜:“谢陛下恩典!臣,必不负此令!”
离开御帐时,夏幼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手中的凤令灼灼发热,女帝的话语犹在耳畔。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仅仅是镇国将军府的千金,更是真正步入了这个王朝的权力核心,未来的路,必将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危机四伏。
而她,已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