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羊侃会用火箭烧牛皮,或是用火油管来直接烧木驴,却没想到将军竟跳出了“破牛皮”的常规思路。
直接针对木驴的“平顶”和“木架”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思路,难怪能屡次化解侯景的奇招。
不多时,城头上便忙碌起来。士兵们两人一组,扛着沉甸甸的巨石往城头搬运,石块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与城下叛军推动木驴的“嘎吱”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投石机的工匠们正仔细调整着机括,将一块块磨得棱角分明的巨石放在投石臂上,只待一声令下,便将这些“天罚”般的石块抛向叛军。
侯景在城下看得真切,见城头上的守军不仅没有慌乱,反而在搬运巨石,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可他很快又压了下去木驴的牛皮是他亲自试过的,连三石弓射出的箭矢都穿不透,几块石头能有什么用?他马鞭一挥,高声下令:“加快速度!靠近城墙,准备凿门!”
叛军士兵们齐声应和,推着木驴加快了脚步。那些木驴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辙痕,一步步逼近城墙,眼看最前面的几台木驴已经到了城墙下三十步的距离,城头上突然响起了羊侃的吼声:“投石机,放!”
早已准备就绪的工匠们猛地松开手中的绳索,投石臂带着巨大的力量向下砸去,臂端的巨石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城下的木驴。
“轰隆!”
第一块巨石不偏不倚地砸在一台木驴的平顶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蒙在顶上的牛皮瞬间被砸得凹陷下去,紧接着,底下的木架承受不住巨石的重压,直接断裂开来。
整台木驴瞬间垮塌,变成了一堆散架的木头,躲在里面的几名叛军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
就被巨石和碎裂的木架砸成了肉泥,鲜血从木架的缝隙中渗出,染红了地面,侯景脸上的血容瞬间僵住。
“继续抛石!不要停!”城头上的羊侃高声下令。
投石机不断发射,一块块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叛军的木驴,有的巨石砸中木驴的顶部,直接将木架砸得粉碎。
有的巨石落在木驴之间,溅起的碎石片划伤了推木驴的叛军士兵;还有的巨石砸在地面上,震得周围的木驴都晃动起来,里面的士兵吓得缩在角落,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快!推到城墙下!靠近了他们就砸不到了!”叛军的小校高声呼喊,试图让士兵们加快速度。
可城头上的投石机精准度极高,每一块巨石落下,都能砸毁一台木驴,剩下的木驴没等靠近城墙,就被砸得七零八落。
萧大器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木驴一台台被砸毁,眼中闪过一丝振奋。他转身对身边的士兵道:“大家看到了吗?侯景的木驴,不过是纸糊的老虎!现在,该我们反击了!弓箭手准备,射杀那些逃跑的叛军!”
士兵们齐声应和,拿起长弓,对着城下四处逃窜的叛军射出箭矢。城头上的箭雨如飞蝗般落下,叛军士兵们既要躲避巨石,又要防备箭矢,顿时乱作一团,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侯景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木驴转眼间变成了一堆堆碎木,身边的士兵死伤惨重,脸色铁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知道,今日的攻城又失败了。
不仅损失了数十台木驴,还折损了不少士兵,更重要的是,台城守军的士气经此一役,变得愈发高涨。
“撤!快撤!”侯景咬着牙,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叛军士兵如蒙大赦,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狼狈地向后逃窜。城头上的南梁守军见状,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声音传遍了整个建康城。
萧大器走到羊侃身边,拱手道:“将军奇计,破解了侯景的木驴,真是我大梁之幸!”
羊侃笑着摇头:“殿下过奖了。侯景虽老辣,可他的计谋终究有破绽。只要我们坚守城池,上下一心,他纵有千般伎俩,也攻不破这台城。”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城头上,照亮了士兵们脸上的笑容,也照亮了那面迎风飘扬的南梁旌旗。
侯景的木驴虽可怕,却没能撼动台城的防线;而萧大器的鼓舞、羊侃的奇谋,早已将守军的心紧紧凝聚在一起这场台城守卫战。
在西州城的某处牢狱中霉味混着汗臭,铁链拖地的哗啦声里,梁兵们或蹲或坐,没了半分阵前的模样,有的靠着墙打盹,头一点一点;有的盯着地上的老鼠,眼神发直;还有两个伤兵正互相抱怨。
王伟正带着任约在里边,寻找着什么,当日任约等人在确认了朱雀门只是障眼法那里根本没多少人守卫的时候,当天夜里就率领大军进入建康城。
这也导致了大量没有来得及撤离的百姓与士兵被叛军俘虏 任约对着王伟疑惑的问道“军师啊!我们不去帮助王爷攻城,来这里干嘛?
王伟一边寻找一边解释道“我们现在就是在帮助王爷,对了,抓住的梁军就只有这些吗?”
任约说“这里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另一处监牢!”
眼见叛军有叛军的官员过来,有一个年轻士兵不耐烦的说道“要杀要剐痛快点!”
王伟只是笑笑,缓步走到牢门口说道“我来给你们指条活路。你们在梁军里干什么?保卫的是谁啊?是深宫里醉生梦死的皇族?是占着万亩良田、却还要压榨连佃户门阀士族?你们拼死包围的人,他们正在吸着你们的血,却让你们妻儿在家啃树皮!你们觉得公平吗?”
这些话戳中了众人的痛处,刚才抱怨的伤兵猛地拍了下地面:“可不是!我家婆娘捎信来,说村里都饿死人了,那些士族老爷却还在办宴唱戏!”
旁边的老兵也叹了口气:“上月发的军饷,被上官克扣了大半,我那小儿子病了,都没钱抓药……”
王伟适时拍手,侍从端着食盘进来,肥油滋滋的烤肉、冒着热气的炖肉,还有一壶壶醇酒,瞬间让牢里安静下来。
梁兵们的目光都黏在食盘上,喉结不住滚动,刚才那点不耐烦早没了踪影。
王伟示意侍从,将这些美味放到监牢的栅栏旁边说道“这是河南王给你们的诚意。归顺河南王,不仅有酒肉,每月军饷翻倍,战后还能分士族的田地。你们护着南梁,南梁护过你们吗?”
第一个伸手的是刚才骂人的年轻士兵,他抓起一块烤肉塞进嘴里,含糊道:“管他谁的天下,能让我吃饱就行!”
有了他带头,其他人再也忍不住,蜂拥而上,有的用手抓,有的直接端起酒壶往嘴里灌,瞬间没了半点矜持。
酒过一巡,众人脸上泛红,话也多了起来。王伟眼见时机成熟就问道“你们现在是不是都愿意归顺河南王了?”
士兵纷纷呼喊“愿意!我们愿意!”
王伟起身道:“好!既然你们已经觉得归顺河南王,那就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记住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兵们纷纷起身,有的还抹了抹嘴,先前的萎靡一扫而空,任约看了只是不断皱眉问道“军师啊?你跟些家伙说这些有什么用啊?想要让他们效忠,给我一个时辰我打到他们效忠!”
王伟摆摆手,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开口“大人,我这里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消息!”
王伟“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