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食堂里切菜的声音响起，李源正忙活着呢。
厨房后门的围帘一掀，许大茂晃悠着就进来了，这家伙脸上带着惯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他凑到李源身边，用手肘碰了碰李源，看似亲近，称呼上却暴露了他真实的态度，也不叫“源子”了，直接就叫起了大名：
“李源，忙着呢？刚才一大爷走的时候想起来，傻柱去给秦淮茹家做饭去了，还没来得及跟王主任请假，等会你去跟王主任说一声啊。”
李源切菜的动作就是一顿。
得，这又被易中海给使上手段了。
或者还有许大茂在里面捣鬼。
傻柱请假就请假呗，许大茂自己就可以跟食堂王主任请，何必多此一举，要让自己这个学徒工去请假呢？
马上就要做中午饭的时候了，傻柱早不请晚不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假，可想而知王主任的脸色有多差。
他要是替傻柱跑一趟，指不定会被王主任记上一笔，将来转正考核的时候，评语写上几句李源“工作懈怠”、“思想不积极”，那可就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易中海这老梆子，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这是想一石二鸟，既全了他帮助贾家的仁义名声，又顺手给他李源下个绊子。
看样子，得找个机会给易中海来记狠得。
要不就趁天黑的时候，套他麻袋打一顿？
一个受人尊敬、道貌岸然的八级工，要是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厂里、四合院里，那乐子可就大了。
光是想想那画面，李源心里就一阵暗爽，这老梆子，就该吃点苦头！
先按下了这个念头，李源手底下切菜的动作没停，也跟着不客气了：“许大茂，这话你可别跟我说啊。”
“何师傅是咱们食堂的大拿，他请假，那得亲自跟王主任说才合乎规矩。我一个小学徒，人微言轻的，跑去替何师傅请假，王主任问起来‘傻柱为什么自己不来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一句都答不上来，这不是找着挨骂吗？”
“断子绝孙的玩意儿，自己那么空，不去和王主任说，却指使我去，真当自己是个菜了！”
要骂人，就得直接骂出来，光在心里面暗喽喽的骂，那纯粹是自欺欺人，心里也不痛快。
许大茂整个脸都绿了，李源这话看似是在骂一大爷，但怎么听着都像是在骂自己。
他许大茂可不就是那个自己闲着没事，却想指使李源去触霉头的“断子绝孙的玩意儿”吗？
这会儿他是说话也不对，不说话也不对，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心里把李源骂个半死。
让你去你就去呗，一句话的事情，哪来那么多废话？
许大茂在心里骂翻了天，可看着李源这副油盐不进、明显不上当的模样，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占不到便宜，反而更丢面子。
周围那些帮厨看似在忙活，可一个个耳朵都竖着呢！
“行，既然你忙着，那我就不让你去了。你说一大爷也真是的，自己跟王主任那么熟悉，还要让我们跑腿，确实过分！”
许大茂同仇敌忾的附和了一句，试图把矛盾转移到易中海身上，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说完，他也不等李源回应，像是生怕再被怼回来，赶紧灰溜溜的掀开帘子走了，那背影别提有多仓惶和狼狈了。
胖子在许大茂走后，在后厨里看了一圈，见大家都在忙活，没人注意到他，紧跟着就溜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食堂主任王青山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了，额头都急出了汗，扯着嗓子就问：
“李源！何雨柱真请假了？这大锅饭还等着做呢，李副厂长还有招待，他这一走，这不全乱套了？！”
“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放映员许大茂莫名其妙的过来提了一嘴，我也不能当真啊，这哪有替人请假跑到我们后厨里请的？”
李源先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免得事后出了事情怪罪到自己身上。
王主任顾不得追究责任，看了看手表，这下工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要是大锅菜还没炒出来，让工友们饿了肚子，那自己也得跟着吃瓜落。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后厨里的几个学徒工身上。
有李源、马华，还有一个刚进来的郭俊。
“你们几个，在后厨也干了一段时间了，光看何雨柱炒菜也看得差不多了吧？这大锅饭你们能不能顶上？给句痛快话！”
马华和郭俊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畏缩。
这俩人还没被傻柱收为徒弟呢，平时多是洗菜、切菜，还没上手过炒菜，即便知道眼前是个机会，也不敢声张。
这万一炒的不咸不淡，半生不熟的，工友们闹起来，这责任可就由自己背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李源。
李源知道，机会就在眼前！
“主任，大锅饭我能做。别说是大锅饭了，就是小灶也不在话下。您瞧好了，要是做的味道不对，今天这事儿甭管谁对谁错，我李源一人扛了！”
李源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种关键时刻，犹豫和谦逊只会让人怀疑你的能力。
王主任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李源不但连小灶都揽下来，还敢承担这次的责任。
他看着李源沉稳的眼神，不像是吹牛，又想到眼下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其他食堂的厨师也在炒菜，根本腾不出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力一挥手：
“好！李源，今天食堂就交给你了！你只要大锅菜做得好，等会儿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单独做一道小灶的菜，只要味道说得过去，哪怕比何雨柱的差一些，今天这小灶我就交给你。”
“主任您放心，大锅饭绝不会耽误，小灶的菜也绝不会给您丢脸！”
这句信心十足的回答，让王主任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李源虽说是学徒工，但刚才连“军令状”都敢下，总不能是吹牛皮吧？说不定就能把大锅饭做好。
横竖能把菜炒熟，哪怕味道差一些，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