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安然无恙地从山里将所有物资运回了祖祠前的广场,满心期待地等候村长进行分配。根据牛家村百年来的规定,每次进山所得的物资除了草药和皮毛外,肉干要进行统一分配,家家户户都有份。草药要留下一部分,作为应急之用;皮毛也要留下一些,确保人人都有一件皮衣过冬。其余的均要出售给镇上商人换取一些必需品。
今年收获颇丰,又无人员损失。晚上,村里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进山的十六名英雄都接受了所有人的致敬,除李峥外,几乎不醉不归。就连林山也难得一见参加活动,跟村里男人们一起畅怀而醉。
这些年,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放开,儿子媳妇的惨死让他无法释怀。也不知为何,自从体内觉醒了某种神奇力量后,他忽然便看开了。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人与兽争取生存的空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谁弱谁落后,谁就要挨打。
拳头,是一切真理的主宰。
李峥在本次狩猎活动中表现极来出色,受到了众人的追捧,只是其年纪小,躲过了被灌酒的机会。他与林风、铁蛋、狗子、二妞等一群孩子待在一起,吃饱后便四处散开玩闹去了。
好好休息三天后。
李峥依然一如既往地坚持早起练拳,强度较以往增加了许多。林风也被他拉起练习扎马步打基础。自从回来后,林风便被爷爷赶过来跟李峥睡了,并交待李峥,每天晨练必须带上林风。如果林风不起床,就不许他吃饭。林山深知自己孙子的脾性,将林风拿捏得死死的。因此,林风不得不乖乖地跟随李峥练拳。
林风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了自家哥哥此次进山的勇猛表现,天天跟着,小眼睛冒金星,简直拜为天人。以前李峥受伤期间,爷爷不给他跟哥哥一起住,可以理解,如今赶他去,正所谓“少女抛绣球--正中下怀”。现在不用爷爷逼,林风已经能主动跟着李峥一起练习了。
白天。上午,两人练习拳法两时辰。然后,去往村后约两里地外的一片小树林练习体力耐力。李峥按照先生所教的方法,每天让林风背着一块十斤重的石块,围着树林跑十圈。自己则背着百斤,陪伴跑。起初,林风还能兴致盎然地坚持,可连续跑了十天后,觉得太枯燥且无聊,于是有点偷懒耍赖。李峥未责怪他,而是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说与他听。当年,刘伯懿带他四处游历,他背着几十斤重的箱笼整整走了四年,从不解到习惯,中间吃了很多只有自己才懂得的苦,咬牙挺住,坚持下来了,方才练就了如今的强悍体质。
“哥哥。你的那位刘先生很厉害吗?”
林风多次听到了哥哥提及先生,言语间充满敬畏与爱戴。
李峥想了想,右手撑住下巴,“先生学问渊博,极为严厉,哥哥经常因为淘气被他责罚背书。他看上去像个书呆子,整天以书为伴,其实武功极厉害。我亲眼见过他用一块小石子便将一个很厉害的高手打飞。而且他还能飞呢。”
“哇!那他老人家岂不是仙人了?”
林风不知不觉又将哥哥的先生拉入崇拜对象群里了。
“应该不是。先生跟我们一样,吃饭睡觉,还喝酒。估计是武功超群吧,哥哥听说,武功练到某种境界后,人是可以飞起来的。不过,不知是何种境界了。”
李峥被林风幼稚的问题逗笑了,溺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眼神看向远方,心里不禁想起了那些与先生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嘴角轻扬。
自打两人坐下来长谈之后,林风再也不喊苦叫累了,天天主动练拳跑步,负重练习从十斤渐渐涨到三十斤。原本瘦弱多病的身子明显结实,饭量剧增,着实让牛春花吃惊不已。而林山,则一脸的平静,似乎见怪不怪。自从回到村里后,林山早起帮牛春花做完家务便出门去了,日落时分方才回归。现在村里农活已停止,人人都在做过冬的准备工作,修缮房屋,收集柴火,抓紧时间腌制分到的肉干及蔬菜。牛春花也未理会丈夫去哪里了,整天忙着家里。现在两个小孩练武练得如痴如醉,饭量与日俱增,她得提前为他们准备好饭菜。家里储存的过冬物资足够,不必为此烦恼。
李峥来到牛家村已近两个多月,转眼便要到年底了。这段时间以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增加了不少,出拳速度较进山时快了不止一个呼吸,步伐更是突飞猛进。即使背着百来斤的石头,依然健步如飞,林风在后面拼命追也只能望其向背。有一天,跑着跑着,他感觉到体内忽然响起啵的声响,片刻后,周身经脉有一股热流四处游走,全身舒爽至极,忍不住呻吟起来。
当然,他不知道是何故,但是能感觉到自己瞬间感知力与力量突然猛增,便连几丈外小动物爬行声音也能听到,真是神奇极了。
林风见到哥哥跑着跑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以为累了,正想上前靠近,忽然,哥哥身上传来一股强风,吹得他连连后退,甚是惊讶。
李峥再小白,也知道自己武道应该是有所突破了。回想起当年先生几个朋友所教的武道常识,他们曾说过修武者的境界常识。武学境界分武徒、武师、宗师、武王、武尊、武圣、武神、化神等境界。初武者,为武徒;突破一层便是武师,武师又分初级、中级、高级三个小境界。三层以下为初级,七层以下为中级,七层以上为高级。达到宗师境界,已是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许多门派的掌门人便是宗师境界。而武王境,体外能产生罡气,可攻可防,普通刀剑根本无法近身,寿命可达百年以上。武尊,则为江湖巅峰,据说能御空飞行,可望不可及。至于武圣以上的境界,只是传说,无人见过。
“哥哥,你身上怎么突然有阵大风吹来啊?”
林风非常好奇,站得远远地问。
“应该是突破了。哥哥的武学境界提升了。不过,也不知道到了何种境界。唉,要是先生在就好了。”
村里没有修武者,无从请教,他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林风也是受了李峥的普及,知道一些修武者的基本常识。听说哥哥突破了,自然是羡慕得很,同时,内心亦是满怀期望自己有一天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风儿别灰心,只要你坚持下去,哥哥相信你很快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师了。”
李峥看着林风热切的目光,不断鼓励增强他的信心。
“哥哥,俺有一个小小请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林风抓住李峥的右手,用哀求的目光抬头看着他。
李峥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微笑地点点头。
“昨天,俺跟铁蛋他们玩,说起了练武的事情。他们...他们也想跟你学,想让风儿问问你,同不...同意?”
林风怯怯地把请求说了,声音越来低,最后几个字李峥几乎未听清。不过,他听出来了,村里的孩子们想跟自己学武,害怕自己拒绝,所以走后门托林风说情。
李峥有点哭笑不得,自己这点本事算啥真本领啊,还要跟着学。看来,狩猎队里有人将他的表现四处宣扬了,不然这些孩子不会有如此要求。他陷入沉默。自己待在牛家村的日子不会太长的,等明年五月份大雪融化化便离开此地,去外面打听先生约定的毒龙镇位于何处。牛家村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的话,还是人吗?再说,自己所学的只不过是基础武学,大路货而已,教给村里孩子,就当是报恩吧。自己离开后,牛家村还是需要新一代年轻人站出来保护乡亲们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教他们,让他们早点涉入武学,也许未来会有人能走出这片群山,寻找机缘,闯出一番天地。
于是,他笑着又摸了摸林风脑袋,“哥哥答应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明天卯时,想练的必须在咱小院门口等候。过时不候。”
“真的?哇,太好了。”
“去吧。今天就练到这里。你回去跟铁蛋他们讲吧。哥哥,还要多待一会儿,想一点事儿。”
看着林风疯一样跑回了村里,李峥找一块干净平整的地面坐了下来,从怀里拿出先生那本兽皮书和山洞盒子里的小本子,仔细看起来。
他每天都要练习小册子里的符文。在平地上,用树枝照着要领一丝不苟地练习。一个多月来,他已经熟悉了近五十个符纹,像金符、木符、水符、火符、土符等五行符纹已能熟练描绘,就差在纸上练习了。可惜,此处农村,不像城里那样方便。因此,他只能先临描,熟悉册子里的所有符纹。日后,有机会再加以实践了。
练着练着,李峥有时总是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境界,这些册子上的符纹就像会动的小蝌蚪,与自己无比亲近,听任他指挥,随意组合,一点未有违和感,似乎冥冥之中两者有某种联系。每当他进入这种神奇的境界时,脖子上的玉坠便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其团团包围,融入空气之中。如有人经过,亦无法发现此间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