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首领深明大义,铭心甚慰。”刘铭上前扶起孟获,
“既如此,我等便不是敌人,而是共同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好的同道。”
议事厅内烛火通明,案几上摊着南中各郡的舆图与民生册籍。
刘铭看着未来的蜀汉四相,笑道:“我等宣抚不能只是一句空话,当以实利让蛮人归心。”
诸葛亮抚须颔首,率先开口:“公子此言正中要害。南中历经战乱与苛政,民心涣散,唯有先解百姓生计之困,方能稳固根基。”
蒋琬随即附和:“孔明先生所言极是。蛮人困苦久矣,仓廪不实则民心难安,必先让其足食,方可再谈施教化、扬王化。”
费祎补充道:“南中多山,可耕之地稀少,雍闿时期强征粮赋更致田地荒芜。
建议推行轻徭薄赋之策,再遣农官传授中原耕作之法、辅以荆州犁,以解粮荒。”
董允亦颔首进言:“此外,南中瘴气盛行,百姓染疾无医。
若设医馆、派医者巡诊,既能救民于危难,更能收揽人心。”
刘铭目光扫过四人,道:“诸位所言句句切中要害。轻徭薄赋、兴农助耕、设馆行医,这三件事作为首要举措推行。后续还需劳烦诸位分头细化章程,确保举措落地见效。”
诸葛亮与蒋琬、费祎、董允齐齐躬身应道:“敢不效命!”
刘铭突然话锋一转,轻声道:“不过,中原铁器不可轻易流入蛮人手中,各位有何策略?”
“此事易耳,可在四郡设立‘农械署’,各县设分部,春耕时登记造册,将农具借出,耕种完归还。”诸葛亮羽扇轻摇,含笑道。
刘铭心想,此法确实能减少铁器流失风险。
“善,便依此行。”
一月后,在滇池城外一块田间,一场别开生面的“农耕示范”正在进行。
刘铭没有穿官服或铠甲,而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短打,裤脚还沾着泥点。
田间一架崭新的“荆州犁”格外醒目。
“诸位乡亲!”刘铭声音洪亮。
通译在一旁大声翻译道:“过去的压榨已经结束!大将军有令,自今日起,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但我知道,空口无凭。
今日,不谈大道理,就让大家看看,如何能让地里的出产多一些,让大家的肚子饱一些!”
刘铭示意一位蛮人老农上前操作。
老农驾起耕牛,“荆州犁”在那坡地上轻松地翻开了一道深沟。
随后,又卸去耕牛,由两人拉犁。
蛮人开始以为,两人不可能拉动。
毕竟从前没有耕牛时,犁田至少需要四人才能拉动旧式犁具。
不过,令尝试拉犁的两人意外的是,他们稍稍用力便能拉动犁具。
围观的蛮人,包括孟获、孟优兄弟,还有从邛都而来的高炅,都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他们虽不亲自耕种,但其中关窍却一眼看懂。
以前耕作费人费力,要么就是以木锄挖地。
如有此犁,耕作效率增加,便可开垦更多荒地。
“此犁,名为‘荆州犁’。”刘铭朗声道,“从今日起,官府将设立‘农械署’,凡愿登籍入册之民,皆可租借此犁,只收取少量磨损费用!官府还会派人教大家如何使用!”
接着,刘铭又指向远处坡地道:“像这样的山坡,直接耕种,水土容易流失。我们可以将它修成一层一层的台阶,这便是‘梯田’。”
他让随行工匠和辅兵现场演示,如何依着山势,用石头垒砌田埂,平整土地。
“梯田能保水保肥,让原本无法耕种的山坡,也能长出粮食!今后,官府会组织人手,帮助大家修建梯田,开挖水渠!”
光说不练假把式。
刘铭说完,竟亲自挽起袖子,拿起一把锄头,走到正在修建的梯田样板旁,和辅兵、工匠们一起干了起来!
这一幕,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镇军将军、荆州牧、刘备的儿子,竟然亲自下地干活?
刘铭心说,这都是小意思,跟老爹刘备学的。
孟获看着刘铭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那些眼神从麻木渐渐变得有光的族人,心中最后一丝不甘也烟消云散。
他忽然对弟弟孟优说:“去,把我们族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叫来,跟将军一起干!这是我们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将来!”
很快,越来越多的蛮人受到感染,自发地加入进来。
山坡上变得热火朝天。
诸葛亮羽扇轻摇,站在一旁,看着这“知行合一”的生动场景,对身旁的蒋琬等人低声道:“子续此举,胜于十万甲兵。南中根基,由此始定。”
随后,刘铭又让随行军医在滇池城内设立医棚,免费为蛮人诊治,分发草药。
他将带来的中原菜种、桑苗分发给愿意尝试的蛮人,并承诺收成归己。
一系列实实在在的举措,如同春风化雨,慢慢沁润着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
蛮人们开始相信,这位年轻的汉人将军,带来的或许真的不是新的压榨,而是活下去、并且能活得更好的希望。
数月后,轻徭薄赋、兴农行医等举措落地见效,南中四郡初步稳定。刘铭与诸葛亮商议后,决定班师回成都。
只留下李恢、蒋琬、费祎、董允几人,依照刘铭政策继续推行。
临行前,刘铭特意召见了孟获、高炅等。
“两位首领,云南郡(原益州郡)与越嶲郡,就交于二位。切莫辜负于我。”
“将军放心!”孟获抱拳,声音铿锵,“南人既已归心,必不负所托!”
高炅见此,也赶忙抱拳道:“将军放心,炅已报母仇,此生无憾。必为将军守好后方。”
刘铭注视二人良久,没再多言。
年底,刘铭班师回成都。
刘备听闻南中事宜,心怀大慰,对南征众人一番赏赐方才作罢。
刘备笑道:“我儿辛劳,征战大半年,赶快回府歇息。如今阿益母子也到了成都,快回家看看。”
刘铭辞别刘备,心中暖意翻涌,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径直赶回自己府邸。
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片热闹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