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化道碑落成的第三日,三重域的天空忽然飘起了漫天光雨。
那光雨并非寻常灵露,而是由本源宝珠逸散的混沌道韵凝结而成,落在地上便化作星尘般的光点,融入草木土石之中。万化本源台旁的共生树,在光雨的滋养下愈发葱茏,树冠之上生出无数细密的枝桠,每一根枝桠尽头,都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果实,果实之中,隐隐有万界山河的虚影流转。
林越与苏清瑶并肩站在共生树下,望着漫天光雨,眼中满是柔和。
“这些道韵光雨,是本源宝珠在为万界生灵馈赠机缘。”苏清瑶轻声道,“我能感受到,那些尚处蒙昧的小世界里,有无数生灵正在光雨中开启灵智,踏上修行之路。”
林越颔首,指尖轻轻触碰着一片飘落的光雨。光点融入指尖的刹那,他的识海之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悸动。那是来自遥远星域的召唤,并非劫难,而是一种新生的祈愿。
“你听。”林越侧耳,声音轻柔,“是新生的生灵在呼唤大道。”
苏清瑶凝神细听,果然听到了无数细微的心声。那些心声稚嫩而纯粹,有的在赞叹天地的壮阔,有的在好奇自身的由来,还有的,在默默吟诵着从道碑中传去的共生之道。
就在此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夜惊风与冰凝联袂而至,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激动。
“林天尊,”夜惊风拱手道,“方才万族议会传来消息,青木界、灵植界以及周边三十余小世界,皆有人杰突破桎梏,引动了混沌道韵,成就了前所未有的境界。更有甚者,能以自身道韵沟通万界,化作共生道桥,连通了数个隔绝已久的小世界。”
冰凝补充道:“那些连通的小世界,已然开始互通有无。青木界的灵植种子,灵植界的古木精髓,三重域的修炼法门,正在万界之间流转。这便是共生之道的真谛,彼此成就,生生不息。”
林越微微一笑,抬头望向共生树顶端的果实。那些果实愈发饱满,其中一枚果实忽然轻轻一颤,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际飞去。
“那是……”阿箐的声音传来,她与阵衍、虚无尊主一同赶来,正看到那道流光划破苍穹。
“是共生树结出的道果。”阵衍抚着胡须,眼中满是惊叹,“此果蕴含万界共生之韵,落于何处,便会在何处诞生一道新的本源,滋养一方天地。”
话音未落,又有十余枚道果从树冠落下,化作流光,散入茫茫星宇。
虚无尊主望着那些远去的流光,感慨道:“古道纪元时,大道轮回,灭而后生,生灵十不存一。如今共生之道现世,轮回之中,多了传承,少了毁灭,这才是真正的大道永恒。”
众人正感叹间,共生树的树干忽然亮起一道柔和的光芒。光芒之中,一道虚影缓缓浮现。那虚影身着古朴道袍,面容模糊,周身却萦绕着与本源宝珠同源的气息。
“古道尊主?”阵衍失声惊呼,他曾在古道祭坛的符文之中,见过这道虚影的轮廓。
虚影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越身上。他微微颔首,声音苍老而温和:“吾乃古道纪元的最后一位尊主,一缕残魂寄于祭坛基石之中,等待着共生之道现世的这一日。”
林越拱手行礼:“前辈在此等候万年,辛苦了。”
“不苦。”古道尊主的虚影轻轻摇头,“吾辈修士,一生所求,不过是护得大道延续,生灵安宁。如今共生之道已成,万界共生,吾之残魂,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他抬手一挥,一道流光射入林越的识海。那是古道纪元的完整传承,并非修炼法门,而是无数先贤对大道的感悟,对生灵的守护之心。
“此乃古道先贤的心血结晶,赠予你。”古道尊主的虚影渐渐变得透明,“往后,万化宇宙的未来,便交托在你们手中了。”
虚影散去的刹那,漫天光雨骤然停歇。天空之中,本源宝珠的虚影缓缓浮现,与万化道碑、共生树遥相呼应,三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光柱之中,无数符文流转,正是共生之道的奥义。这些奥义化作道音,传遍万化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三重域的生灵们纷纷跪倒在地,聆听着大道之音。那些正在开启灵智的新生生灵,也在道音之中,懵懂地知晓了共生的真谛。
苏清瑶靠在林越肩头,轻声道:“我们的故事,是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林越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笑意:“不是告一段落,而是新的开始。”
他抬手,指向茫茫星宇。那里,有无数道果落下,有无数新生的天地正在孕育,有无数新的故事正在悄然发生。
“你看,”林越的声音带着几分憧憬,“星落凡尘,道衍新生。万化宇宙的盛世,才刚刚拉开序幕。”
共生树的枝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应和着他的话语。万化道碑之下,有孩童的笑声传来,清脆而响亮,与万界的欢呼交织在一起,化作一曲永恒的共生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