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的气氛像结了层薄冰，连窗外溜进来的阳光都带着股凉意。
柳如玉坐在对面，双手在桌下拧成麻花，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目光像淬了毒的钢针，密密麻麻扎在林雨身上，那股子不加掩饰的怨毒，仿佛他不是柳家的女婿，而是毁了她一切的仇敌。
林雨舀粥的动作顿了顿，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底的疑云。
他抬眼瞥了柳如玉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她这反应也太激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对自己恨成这样？
难道是知道了那些傅雨的资料是自己发的？
可他发的是匿名邮件，就算柳家要查，也没这么快能追查到他头上。
更何况，那些都是傅雨自己做下的龌龊事，跟他林雨有什么关系？犯得着把火撒到他身上吗？
柳母最先察觉到不对劲，夹了个蟹黄包往柳如玉碗里送，语气带着劝和：“如玉，快吃点东西，昨天折腾到后半夜，胃里该空了。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柳如玉眼皮都没抬，嘴角扯出抹冷笑，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有些人就是能耐，背地里捅刀子还装得一身清白，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话里的刺明晃晃指向林雨。林雨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柳如烟坐在旁边，将林雨眼底的疑惑和柳如玉的怨毒尽收眼底，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姐姐这反应，倒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可她是怎么知道林雨跟傅雨的那些事有关系的？
她不动声色地用膝盖碰了碰林雨的腿，示意他别往心里去，随即抬眼看向柳如玉，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雨昨天早上从家里出去就一直在如意那里，怎么就成了‘背地里捅刀子’？”
“他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柳如玉猛地一拍桌子，粥碗被震得叮当响，溅出的粥汁洒在桌布上，“若不是他搞鬼，傅雨怎么会平白无故被人泼脏水？”
“够了！”柳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如玉你讲点道理！傅雨那些照片是铁证如山，跟林雨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糊涂，别把气撒到旁人身上！”
“就是啊，”柳母也忍不住帮腔，看向林雨的眼神带着歉意，“林雨这孩子在咱们家踏踏实实的，早上还特意去学校陪如意散心，怎么就成了捅刀子的人？你这不明摆着是把傅雨的错往林雨身上赖吗？”
柳父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对林雨的维护：“林雨，你别往心里去，你姐这是被傅雨迷昏了头，分不清好歹。”
林雨连忙摆手，脸上挤出几分温和：“爸，妈，没事的，姐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心里却更纳闷了——柳如玉这逻辑也太奇怪了，傅雨自己犯错，怎么反倒赖上他了？难不成在她眼里，揭露真相的人反倒成了罪人？
柳如玉被父母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脸色涨红，却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只是瞪向林雨的眼神更凶了，像要喷出火来。
一顿早餐就在这诡异的僵持中结束。林雨和柳如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时，柳如玉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尖声喊道：“林雨，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林雨脚步未停，只是回头对柳父柳母道：“爸，妈，我们上班去了。”
走到门口时，还听见柳母在里面叹气：“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怎么能把傅雨的错怪到林雨头上……”柳父跟着附和：“回头必须好好说说她，太委屈林雨了。”
坐进车里，柳如烟轻轻叹了口气，侧头看向林雨：“我姐她……可能是太在意傅雨了，所以一时钻了牛角尖，你别往心里去。”
林雨发动车子，望着前方缓缓流动的车流，眉头依旧没松开。
他是真的想不通，柳如玉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到底是从哪来的。
柳如烟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里的猜测却愈发清晰——姐姐的反应太反常了，倒像是知道些什么隐秘。
看来，能听到林雨心声的可能不止我一个，要查查最近有那些人对林雨的态度忽然大变了。
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流，阳光穿过挡风玻璃，在两人之间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一个满是疑惑，一个藏着探究，而这场围绕着傅雨展开的风波，显然才刚刚开始。
路上，林雨的目光落在前方车流上，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翻涌着关于柳如玉的剧情——
前两世都是标准的替身文路数。
第一世，有个没重生的替身主角，靠着隐忍和时间磨平了柳如玉的防备，在柳如烟和傅雨结婚后，趁虚而入，成功抱的美人归。
而第二世，那个替身主角带着记忆重生，没成想撞上了同样重生的原身，靠着信息差，原身提前截胡了柳如玉，不过他也不差，天道还给他安排了众多的其他女主。
至于第三世，本该重生的主角位置被个老乡穿越者占了。
那家伙抱着“替身文女主必追夫火葬场”的念头混日子，结果老乡傅雨穿越过来后，没费什么劲就收拾了他——就编了个“员工惦记老板”的故事，暗戳戳影射那穿越者动机不纯，柳如玉当即就把人给开除了。
后续傅雨再添把火，谣言诋毁齐上，那老乡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靠乞讨为生的下场
【这姐姐找的替身，倒是个可以争取的人。】
林雨心里盘算着。
【按前世某位伟人说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共同对付傅雨这个有系统开挂的反派。】
虚空中仿佛有张模糊的大脸轻轻颔首，一股比上次更加强大，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悄然漫过林雨周身，像被无形的力量加持着。
“你在想什么？”柳如烟的声音带着点异样的轻颤。
林雨猛地回神，看向副驾的柳如烟——她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显然是听到了他的心声。
柳如烟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眼底藏着惊讶和一丝探究：【姐姐真的找过傅雨的替身？还被傅雨用这种手段赶走了？不行，得悄悄查查这件事，别让姐姐再被傅雨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