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云舒的手不安分地探进进忠衣襟,意图继续时,进忠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沙哑,带着未褪的情欲:
“姜姜……再等等。”
姜云舒动作一顿,抬起水润的眸子看他,带着一丝被拒绝的委屈,不解的撇了撇嘴:
“等什么嘛……”
进忠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微软,将她往怀里又搂紧了些,下颌蹭着她的发顶,低声哄道:
“等我们搬去新院子,好不好?这里……总归不便。”
他指的是这庑房隔音不佳,且随时可能有人打扰。
姜云舒这才想起他一直在谋划换院子的事,原来他是在顾虑这个。心里的那点小委屈顿时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珍视的暖意。她乖乖点了点头,不再乱动,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进忠见她乖巧,心下放松,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室内一时静谧温馨。
过了一会儿,姜云舒忽然想起白天的事,仰起头道:
“进忠,今天在养心殿外见到娴贵妃,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进忠抚着她背的手微微一顿:
“哦?怎么不对劲?”
“我也说不上来,”姜云舒蹙着眉,努力组织语言,
“就是……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不像是在看我,倒像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东西。而且,她身上有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气息,阴冷冷的,跟宫里其他人都不一样。”
她描述得有些混乱,但进忠却听得很认真。他深知姜云舒作为系统精灵,感知远比常人敏锐,她的不适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娴贵妃……”进忠沉吟道,“她这人倒是素来不太合群。”
姜云舒说出心中猜想:
“她会不会就是主系统说的那个,大反派?癔症的根源啊。”
进忠眸光微沉:
“此事我会留意。你日后若再遇见她,尽量避开,莫要与她对视,也莫要靠近。”
姜云舒用力点了点头,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姜云舒戴着隐匿石项链,熟门熟路地往永和宫去。行至御花园附近一条相对僻静的宫道时,却瞧见前方假山旁站着两个人影,她有些好奇,反正戴着项链偷听也不怕被发现,所以凑近了去看看热闹。
是御前总管太监李玉,他对面站着的是娴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惢心。
只见李玉从怀中掏出一支成色极好的白玉簪子,递向惢心,脸上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红晕,低声道:
“惢心姑娘,这……这是我前儿个得的,瞧着衬你……”
惢心却没有接,她微微侧过身,避开那簪子,声音轻柔却带着疏离:
“李公公厚爱了,只是这太贵重,奴婢不敢收。”
李玉举着簪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仍不甘心:
“只是一点心意……”
“李公公的心意,奴婢心领了。”惢心打断他,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只是宫规森严,奴婢不敢逾越,你还是留着多攒一些钱傍身吧。”
她顿了顿,目光似是羡慕地望向远处,轻叹一声,
“说起来,嘉妃娘娘真是好福气,如今又怀上龙胎,若能像她那般为心上人生儿育女,才是真正的圆满呢……”
这话听着像是随口感慨,姜云舒却敏锐地察觉到,惢心在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了一眼李玉。
李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默默收回了玉簪,攥在手里,指节微微发白。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是……我明白了。”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离开了。
惢心看着李玉离去的背影,脸上那抹温婉的笑容淡去,眼神平静无波,也转身朝着翊坤宫方向走去。
姜云舒从翠竹后走出来,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疑惑不解,脚下方向一转,便往养心殿去了。她如今对宫里的路径已是十分熟悉,很快便到了养心殿附近。
进忠正在殿外廊下候着,姜云舒化作小巧形态,轻盈地跳上了他的肩头,找了个衣领褶皱处安稳坐下。
“进忠进忠,”
她迫不及待地询问,将方才看到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末了疑惑道,
“那个惢心,为何突然说那些话?听着怪别扭的,她看不上李玉吗?”
进忠面上依旧维持着恭谨侍立的表情,目光平视前方,意识里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了然的冷嘲:
【她自然看不上李玉。她心里惦记的,是太医院的江与斌。吊着我那个倒霉师父,不过是因为他李玉是御前总管,有用得着的地方。提生儿育女,就是点醒李玉认清身份,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姜云舒坐在他肩头,小嘴微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宫里的人,心思都这么绕吗?”她忍不住感叹,
“不喜欢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干嘛还吊着别人。”
进忠意识里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
【若都像你这般简单,这宫里的戏也就唱不下去了,都是为了利益。我这师父对惢心钟情多年,可人家连个表面关心都懒得给他。】 他顿了顿,叮嘱道,
【翊坤宫的人,心思都深,你日后遇着,也需多留个心眼。】
“知道啦。”姜云舒应着,小手无意识地抓了抓他肩头的衣料,
“还是跟你待在一起最省心。”
姜云舒听着进忠的话,正觉得这宫里人心复杂,又听得他带着笑意的意识传来:
【既能用意念沟通,何必特意跑这一趟?可是……想我了?】
这意识里的声音比平日更低哑些,带着明显的调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
姜云舒坐在他肩头,小脸微微一热,幸好此刻是小小形态看不真切。她嘴硬地回了一句:
“谁、谁想你了!我就是路过,顺便告诉你一声!”
话虽如此,她却没立刻从他肩上跳下去,反而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颈侧,那细微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带着全然的依赖。
进忠虽目不能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位置和这小动作里蕴含的亲昵。他眼底泛起一丝真实的暖意,不再逗她,只稳稳地站着,任由这小姑娘在自己肩头赖着。
两人就这般,一个明着站岗,一个暗里偷闲,在意识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交谈,享受着这忙碌宫廷中难得的静谧片刻。
又腻歪了一会儿,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姜云舒才依依不舍地从他肩上跳下,朝着永和宫的方向去了。
到了永和宫,她熟门熟路地闪进库房,启动仿生人待机程序,自己则摘下隐匿石项链,恢复了大宫女的身份。
整理好衣饰,她从容地走出库房,却见白蕊姬并未像往常一样在内殿等她,而是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石榴花出神,连她走近都未曾察觉。
那眼神不似平日里的灵动狡黠,反而带着一丝……痴?
“娘娘?”姜云舒轻声唤道。
白蕊姬猛地回神,眼中的迷茫瞬间散去,又恢复了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转过头笑道:
“快过来,我刚得了些新吃食,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