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皓那句“目标不止于此”,像一块冰,砸在每个人心头。广场上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间裂隙仍在“嘶嘶”地渗出魔气,提醒着众人刚刚发生的惨剧和潜在的巨大危机。
“玄冥渊……魔胎……”袁满咀嚼着这两个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光是名字,就透着一股不祥。
“先离开这里。”石猛最先从震撼中恢复,他警惕地扫视四周,“这里动静太大,未必没有其他埋伏。”他习惯性地以战场思维考虑,确保队伍安全是第一位的。
轩辕皓没说话,只是再次抬手,对着广场中央那道狰狞的空间裂隙和下方污秽的血魂锚空阵,虚虚一握。
这一次,众人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扭曲感。那不断渗出魔气的裂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捏合,边缘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迅速缩小、弥合,最终彻底消失不见。而地面上那散发着浓郁血腥怨念的阵法纹路,也在同一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抹平,仿佛从未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轩辕皓脸色如常,仿佛只是随手掸了掸灰尘。
“走。”他淡淡道。
一行人迅速撤离了死寂的青萍镇。回到镇外,呼吸到相对清新的空气,苏晓才长长舒了口气,拍着胸脯后怕道:“刚才可吓死我了!那两个家伙一看就不好惹,还有那么多怪物……幸好有轩辕前辈!”她说着,又用崇拜的眼神瞄了一眼轩辕皓。
袁满抱着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了不少的萍儿,心情却轻松不起来。青萍镇的惨状和“玄冥渊”、“魔胎”这些字眼,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里。
很快,天衍宗派出的支援队伍赶到,带队的是一位面容肃穆的内门长老。当他们看到被袁满抱出来的幸存者萍儿,又听闻了镇内的大致情况(省略了轩辕皓搜魂的具体细节,只说是剿灭邪修后得知的情报),尤其是听到“玄冥渊”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时,那位长老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此事关系重大,老夫需立刻回禀宗主!”长老郑重地对袁满(实则是看向她身旁的轩辕皓)拱手,“袁长老,诸位,此次多亏你们了!这女娃,宗门会妥善安置,定会将她抚养成人。”
萍儿被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看着小女孩被带走,袁满心中稍安,但肩头的责任感和紧迫感却更重了。
他们没有随支援队伍返回宗门,而是在附近寻了一处相对安全僻静的山谷暂作休整,同时开始全力调查“玄冥渊”。
石猛负责联系他在散修中的一些渠道,打听北境冰原的传闻;苏晓则利用她的设备,尝试接入修真界一些半公开的信息网络,搜寻关键字;袁满则通过客卿长老的权限,远程查询天衍宗藏经阁内关于北境和上古战场的典籍记载。
信息零零碎碎地汇总过来,拼凑出的画面,让人心惊。
“玄冥渊……”袁满看着手中玉简里投射出的模糊地图影像,那是一片被标记为极度危险的白色区域,“位于北境冰原最深处,终年笼罩在‘玄冥煞风’之中,据说连金丹修士的护体罡气都能吹散。”
苏晓一边敲打着虚拟键盘,一边念着她搜集到的资料:“ wiki (呃,我是说古籍记载)上说,那里是上古仙魔大战的一处重要战场,打得天崩地裂,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被封印在那儿了……有的说是某个魔界大将的尸骸,有的说是一件失控的恐怖魔器。反正那地方因为当年的战斗,空间结构到现在还乱七八糟的,时不时就有空间裂缝冒出来,危险得很。”
石猛补充道:“我打听来的消息也差不多。北境的修士和部落都把那地方视为禁地。而且有个很邪门的说法,元婴期及以上的修士进去,很容易引发空间乱流或者触动残留的古老禁制,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就算有宝贝,也没几个高手敢轻易涉足。”
环境极端,空间混乱,天然禁制……还有魔将残骸或魔器的传说!
这一切,都与“影刃”计划在那里进行献祭、孕育“魔胎”的阴谋隐隐吻合!
“看来,‘主上’是盯上了那里封印的东西,或者想利用那里特殊的环境。”袁满分析道,眉头紧锁,“用献祭的方式孕育魔胎,肯定是为了达成某个可怕的目的。”
“我们必须去阻止他们!”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轩辕皓。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基于对局势的判断。如果让“主上”的阴谋得逞,恐怕就不止是一个青萍镇遭殃了。
石猛和苏晓也看了过来,虽然面色凝重,但都没有退缩的意思。
轩辕皓迎上袁满的目光,她那带着决绝和依赖的眼神,让他冰封的心湖微微动了一下。他自然看得出那里的危险,但也仅此而已。
“玄冥渊的禁制,于吾无碍。”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不过,强行以全盛姿态进入,确实可能引起那片脆弱空间的部分崩塌,麻烦。”
他略一停顿,似乎在感知自身状态,继续道:“届时,吾需将力量压制在元婴初期左右。如此,反而能更精细地掌控每一分力量,有助于……整合那些恢复的记忆碎片。”
(轩辕皓内心:压制力量,磨砺掌控,于恢复确有裨益。更何况……这丫头眼神里的光,倒是有趣。便陪她走一遭。)
听到轩辕皓肯定的答复,袁满心中大石落地,脸上瞬间绽放出明媚的笑容,仿佛驱散了所有阴霾:“太好了!有大白你在,我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变脸速度,让旁边的苏晓看得直咂舌。
石猛也松了口气,有这位前辈压阵,至少生命安全有了极大保障。他开始默默检查装备,规划进入极寒环境的必需品。
“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袁满干劲十足,“绝不能让青萍镇的悲剧在玄冥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