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巴达礼又叫了一声，见奥巴仍然没有反应。
一下子，他也顾不得这么多，拉起他的坐骑就往反方向逃去。
不久后，林丹汗就率领着察哈尔的骑兵压了上来，两伙骑兵很快就陷入到了混战之中。
毛承克见状便下令东江军停止射击，只是在外围保持着警戒消灭试图逃跑的敌人。
此时的战况是，一方士气如虹，还有强大的火器部队坐镇外围。
而另一方人数虽然占点优势，但早已被东江军火器杀破胆，早就没了拼命的心思，只想着怎么逃命。
特别是在奥巴不顾军队死活自己先逃走后，科尔沁士兵们更加失去了作战的勇气。
“投降免死！”混乱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句。
很快就像滚雪球一般，主动扔下武器投降的士兵越来越多。
所谓兵败如山倒，连主将都已经跑了，他们自然也不会继续拼命。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清点居然光俘虏就有七千多。
而真正战死的科尔沁包括他们拉来的土默特和喀喇沁援军不过千余人而已。
另外奥巴父子跑得快也带走了一千多的骑兵。
再看东江军，敌人都没有近到他们的身，自身损失几乎没有。
反倒是察哈尔部落和科尔沁贴身肉搏，伤亡了一百多人。
“毛将军，这些俘虏怎么处置？全杀了吗？”林丹汗说话时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仿佛杀这七千人就和杀死七千只蚂蚁差不多。
其实这也和草原上的习惯有关系。
一直以来，草原部落冲突，获胜一方为了防止失败一方报复都是斩草除根的。
凡是高过轮的男子一律格杀勿论早已经成为了不成文的规定。
毛承克是文明人，当然不会行使野蛮人那一套，皱着眉头道，“这么优质的牛马......哦，不，劳动力怎么能杀？太可惜了，先关起来，等仗打完了全送回辽东去挖矿！”
“可是，毛将军，这些人吃喝怎么办？”林丹汗苦着脸问道。
明军孤军深入草原，他们肯定没有这么多粮食来养俘虏，难道要用他们部落的粮食来养吗？
毛承克显然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哈哈一笑道，“不用你养，也不用我养，咱们把科尔沁的老巢拿下来，他们的粮食还不够养这些人吗？”
林丹汗一听先是一惊，不过随后马上大喜。
是啊！怎么他就没想到，现在科尔沁经历了两次惨败，族中精锐估计已经拼光了。
现在他们的老家不就是相当于门户大开，等着他们去拿下吗？
“大汗，事不迟宜，奥巴他们还逃回去了一部分人，万无一失还是现在马上出兵为好。”毛承克刀指科尔沁方向说道。
“毛将军说的对，我且留下一半士兵看管俘虏，其他人随你一起去抄他们老家！”
察哈尔留下了一千多士兵，又从部落里拉来了许多未成年的少年发给他们兵器，一起暂时看管俘虏。
剩下的近两千士兵则和东江军一起继续向科尔沁王庭所在进发。
当马蹄声撕开草原暮色时，科尔沁王庭的方向已腾起冲天火光。
映得半个天空都已经红透。
“不好，奥巴他们已经开始破坏了！”毛承克勒住缰绳，双手重重砸在马鞍上，死死的盯火光传来的方向。
“快！” 林丹汗更有经验一些，“奥巴这狗东西动作没有这么快，咱们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抢到一些东西！”
东江军与察哈尔骑兵如黑色洪流般席卷草原。
临近营地时，刺鼻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无数哀嚎声刺破夜空。
毛承克看见几个科尔沁士兵正将老妪推入火堆，白发瞬间被火焰吞噬。
东江军的枪口几乎同时喷出火舌，铅弹穿透士兵后背，滚烫的血溅在燃烧的毡帐上。
“住手！” 林丹汗挥舞马刀冲进营地，却见奥巴正举着弯刀砍向啼哭的孩童。
老汗王的马刀闪电般劈出，将奥巴的武器击飞，刀刃擦着对方咽喉掠过：“你连自己的子民都要杀？”
奥巴踉跄后退，脸上满是疯狂：“与其留给汉人，不如让他们去见腾格里！”
他突然吹响牛角号，隐藏在暗处的数百死士挥舞马刀冲出，目标直指东江军的火器营。
原来，他早就想到东江军会追来，事先便有埋伏。
毛承克冷笑一声，抬手示意，早有准备的明军立即摆出三段击阵型，火铳的轰鸣顿时压过了喊杀声。
铅弹如雨点般穿透死士的皮甲，残余者还未近身，就被郑钱率领的骑兵截住。
毛承克趁机冲向存放粮草的毡帐，却见奥巴的长子巴达礼正将火把掷向粮堆。
“拦住他！” 赵守忠的火铳率先开火，铅弹擦着巴达礼的耳际飞过，吓得他连滚带爬地逃窜。
林丹汗的亲卫们已经开始抢救物资，他们用牛皮袋扑灭火苗，抢出半袋半袋的青稞和风干肉。
毛承克在灰烬中发现了已经烧成焦炭的尸体，忍不住一阵恶寒，这奥巴实在是太心狠了！
他转身对林丹汗喊道：“大汗，主要抢救物资，至于人，要杀他们的是奥巴和咱们没有关系，看他们自己归化吧！”
奥巴的行为确实让人所不齿，不过他们也不会圣母到去救这些人。
对毛承克来说，士兵还可以当劳动力，这些妇儒带回去白白养着吗？
夜色渐深时，火势终于得到控制。
毛承克望着满地焦土和蜷缩已经炭化的尸体，眉头拧成死结。
林丹汗踢开一具科尔沁士兵的尸体，捡起地上的青铜酒壶，壶里似乎还有半壶酒，他喝了一口后说道：“毛将军，奥巴带着残部往沈阳方向跑了。”
他将酒壶递给毛承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肯定是去求皇太极来跟他们报仇了。”
毛承克灌了一口烈酒，灼烧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胸口。
他望着东方的天际，这仗打到最后又回到了建奴身上。
“传令下去，” 他握紧酒壶，壶身的温度渐渐与掌心的血温相融，“休整半个时辰，然后把收集到的物资全部运回去！至于奥巴，就随他们去吧！”
夜风卷起灰烬，掠过明军士兵正在清点的战利品。
同样也掠过了正飞奔向沈阳的奥巴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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