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南京王府成了江南最热闹的地方。
清晨,原明廷的南京工部尚书带着工匠,捧着造船厂 图纸来献技,说能将三亚船坞的造船速度提快一倍;
午后,江南的丝绸商们联合送来千匹云锦,恳请东江军采买时优先选自家商号;
傍晚,连曾与东江军打过仗的左良玉旧部,也派副将带着花名册来降,承诺 “愿随王爷麾下,荡平所有不服者”。
毛承克却没被这些热闹冲昏头脑。
他在王府内设了 “议事堂”,每日召集洪承畴、顾炎武、张守忠、等人,商议江南治理与安南战事:
让洪承畴主持江南赋税改革,将前明的 “三饷” 尽数废除,推行 “均田免赋”,试行民主改革;
让顾炎武整顿南京吏治,严查贪腐的前明旧官;
让赵守忠调中军营一部,驻守南京周边,防备北方可能出现的变数。
这日午后,安南传来急报,周云鹤率领的两广降军已抵达升龙府外,与南越叛军初战告捷,只是叛军退守湄公河以南,凭借水网顽抗,需水师支援。
毛承克当即召来福建水师提督谢隆仪的儿子,让他传信给谢隆仪:“派三艘蒸汽战船,从琼州出发,沿湄公河而下,助周云鹤突破叛军防线。”
谢隆仪的儿子刚领命退下,云南沐王府的使者又求见,送来一封密信。
沐王愿献出云南东部三州,只求东江军不进攻昆明。
毛承克看完信,冷笑一声:“沐王府倒会打如意算盘。”
他对身边的亲信道,“回信给沐王,要么全降,要么等着东江军入滇,没有第三条路。”
处理完云南事情,沈楫从琼州送来的奏报又到了。
橡胶园扩种到五千亩,金鸡纳霜产量足够供应安南大军,还附了黎族首领自愿再加派两千青壮支援安南的请求。
毛承克看着奏报,嘴角露出笑意:“沈楫把琼州治理得比江南还稳妥,没白费本王当初的信任。”
夜幕降临时,王府外的喧嚣渐渐平息,议事堂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洪承畴捧着江南赋税账本,汇报 “各州府已统计完无地流民,下月便可分田”;
张守忠则禀报 “主中军营已整训完毕,随时可北上”。
毛承克坐在主位上,听着众人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案上的天下舆图,目光从江南扫到安南,再从安南延伸到南洋的婆罗洲。
“江南定,安南平,下一步便是南洋。” 毛承克指着舆图上的南洋群岛,“那里有橡胶、有金矿,还有荷兰人的据点,等安南战事结束,咱们就派战船去南洋,把这些地方都纳入东江军的掌控。”
众人闻言,眼中都燃起斗志。
他们跟着毛承克从金州起家,到平定江南,再到即将开拓南洋,早已看清眼前这位北平王,要的不仅是中原,更是整个天下。
此时的南京城,秦淮河上的画舫还在唱着歌颂毛承克的曲子,王府外的灯笼映得夜空通红。
没人知道,这场看似热闹的 “投效潮”,不过是毛承克一统天下的铺垫;
而那些主动来投的官员、乡绅,看似在攀附新主,实则早已成了毛承克布局中的棋子,推着他一步步走向帝王之位。
毛承克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清楚,南京的热闹只是开始,真正的天下,还在等着他去征服。
南京王府的议事声刚歇,顾炎武便带着洪承畴、赵守忠等核心官员,捧着一份写满签名的《劝进表》,跪在毛承克面前。
表上密密麻麻签着江南各州府官员、乡绅、将领的名字,末尾写着 “恳请北平王顺天应人,早登帝位,以安天下”。
“王爷,如今江南已定,安南告捷,福建、两广尽归麾下,天下十之八九已在掌握。
臣等与众乡绅、百姓商议,皆愿奉王爷为帝,重建纲常!” 顾炎武声音恳切,双手将《劝进表》举过头顶。
洪承畴也附和道:“王爷若称帝,既可安定民心,又能名正言顺号令天下,让云南沐王府、北方残余势力无理由再抗。此乃天时地利人和,万不可错过!”
毛承克看着眼前的《劝进表》,却缓缓摇了摇头,弯腰将顾炎武扶起:“诸位的心意,本王心领。只是天下尚未完全平定, 云南沐王府仍存异心,北方蒙古部落未服,南洋荷兰人还占着据点,此时称帝,恐落人口实,说本王‘急于夺权,不顾天下未安’。”
他走到舆图前,指着云南、蒙古的标记:“待咱们拿下云南,收服蒙古,将荷兰人赶出南洋,那时天下一统,再议称帝不迟。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所有不服者,认清谁才是天下的主人。”
众人见毛承克态度坚决,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劝。
赵守忠当即拱手道:“王爷既以天下为重,末将愿率军出征,先平云南,再慑北方!”
“好!” 毛承克点头,当即下令,“调宋柏突骑营主力从安南回国,另毛永诗率南下主力经湖广入云南,威慑沐王府,若其仍不肯全降,便直接攻城;
赵守忠率中军营北上,驻守山海关,防备蒙古部落南下,同时对北方残余明军势力传檄,限其一月内归降,否则兵戎相见;谢隆仪率福建水师,除支援安南外,再派五艘蒸汽战船巡视南洋,警告荷兰人,不得再骚扰琼州商船。”
旨意一下,东江军立即行动起来。
宋柏的突骑营本已到达北越境内,得到军令马上不停蹄立即返回广西边境,万名骑兵身着银甲,手持新式马枪,沿着官道疾驰,所过之处,各州府明军旧部纷纷开城迎接,没人敢挡。
消息传到昆明,沐王府上下慌作一团,原本还想讨价还价的沐王爷,见突骑营已抵达云南边境,立即慌作一团。
与此同时,毛永诗率领的南下主力也从云贵边境入境,云南已经成为东江军砧板上的一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