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役进入第十天,双方都已精疲力竭。
不过率先支持不住还是西法联军,而大华的坚持终是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经过十天的鏖战,西法联军的伤亡达到惊人的八千余人,就连蒙托邦在指挥骑兵冲锋时被流弹击中,身负重伤;
英华同盟的伤亡也突破了一万,英国陆军的三千人仅剩一千五百人,印第安勇士牺牲了八百人。
巴赞在指挥部内看着伤亡报告,双手微微颤抖。
他从未想过,这支来自东方的军队竟如此顽强。
更让他心惊的是,从国内传来的消息称,西班牙本土的铁厂已无力再生产火炮,后续援军根本无法按时抵达。
“难道我们真的赢不了?”巴赞第一次对胜利产生了怀疑。
转机出现在第十一夜。
郑钱的水师带来了两个关键消息:一是李定国的弟弟李定缘率领一万援军抵达金州堡,正在赶来的路上;
二是荷兰与葡萄牙宣布中立,拒绝为西班牙提供粮食援助。
这一消息被多尔衮故意通过被俘的联军士兵传递给巴赞。
巴赞召集将领开会,蒙托邦躺在担架上,虚弱地说:“大人,我们已经耗不起了。大华的援军马上就到,而我们的弹药和粮食都快没了。”
法国将领们也纷纷附和,主张“与大华谈判,划分美洲势力范围”。
巴赞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传我命令,停止进攻,派使者去磐石堡谈判。”
谈判的消息传来时,磐石堡内的英华联军士兵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已经做好了“战至最后一人”的准备。
多尔衮、李定国与康沃利斯亲自接见了联军使者。
当使者拿出巴赞的亲笔信,提出“以密西西比河为界,河东归西法,河西归英华”的条件时,李定国冷笑一声:
“现在想谈判?早干什么去了?”
他的话倒不是一时意气用事,要知道此时大华和英军的伤亡虽然稍多于西法联军。
但是后续他们的援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而且国内的后勤支援也没有断绝,就是说继续打下去他们还有一定的潜力。
而西法就不同了,他们此时后勤已经出现难以为继的迹象,如果继续打下去胜负还真未可知。
这样一来,谈判就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僵局。
继续暂时谈不下去了,那就只能在战场上继续分个高低了!
巴赞突然下令对联军的第四道堑壕发起猛攻——他想通过最后的军事压力,为谈判争取更多筹码。
这一次,联军的进攻异常凶猛,西班牙常备军抱着炸药包冲向大华的堑壕,试图与守军同归于尽。
多尔衮亲自赶赴前线指挥,他挥舞着弯刀,喊道:“守住堑壕,就是守住我们的家园!”
大华士兵与印第安勇士并肩作战,用身体挡住联军的冲锋,堑壕内的厮杀声再次响彻夜空。
这场“谈判期间的突袭”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黎明到来时,双方都已无力再战。
联军的第四道堑壕被大华攻占,但大华也付出了三百人的伤亡。
巴赞的使者再次来到磐石堡,这一次,他的态度彻底软化:“巴赞大人同意,以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全部土地,换取大华停止进攻。”
多尔衮看着使者疲惫的脸,知道这场“无底洞”般的战争终于可以结束了。
午后,双方将领在隘口中央的空地上签订停火协议。
巴赞见到多尔衮时,不再有往日的傲慢,他郑重地说:“我承认,大华是与西班牙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比我们更强。”
多尔衮回答:“我们不是来争夺霸权的,是来建立家园的。若你们不再挑衅,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蒙托邦躺在担架上,看着大华士兵与印第安勇士相互搀扶着清理战场,轻声对身边的人说:“这片土地,从此不属于欧洲了。”
不过战斗虽然结束,然而对大华来讲这场“大平原隘口之战”,与其说是一场胜利,不如说是一场“惨胜”。
它让英华同盟付出了一万两千人的伤亡代价的同时,却也彻底改变了美洲的殖民格局,更让欧洲列强第一次正视来自东方的力量。
对大华而言,此战过后,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广阔土地正式纳入势力范围。
毛承克在南京收到停火协议的当天,便颁布了《美洲移民条例》,鼓励国内无地农民、手工业者前往美洲定居。
同时设立“美洲开发基金”,拨款一千万两白银用于修建道路与水利工程。
玉米、土豆等美洲作物在大华的推广速度加快,两年后便彻底解决了国内的粮食短缺问题。
对西法联军而言,这场战争让他们深刻认识到“大华的迅速崛起已经势不可挡”。
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二世收到巴赞的报告后,再也不提“将东方人赶下海”的口号,转而下令加固墨西哥的防御工事,只求保住剩余的殖民地;
法国路易十四则召回了蒙托邦,与大华签订了《法华美洲贸易条约》,以开放皮毛贸易为代价,换取大华不干涉法国在北美东部的事务。
巴赞在给西班牙朝廷的奏折中写道:“大华的军事技术与战斗意志,均在我军之上,与其开战,无异于自毁长城。”
对英国而言,这场惨烈的决战巩固了英华同盟的关系。
乔治三世在给毛承克的国书中写道:“我们共同的敌人让我们团结,我们共同的胜利让我们共赢。”
双方随后签订的《英华美洲合作协定》,明确了各自的势力范围,英国负责抵御欧洲列强在东海岸的进攻,大华则主导西海岸与内陆的开发,两国的贸易额在战后五年内增长了三倍。
在磐石堡的广场上,多尔衮、李定国、康沃利斯与卡玛共同为新的盟约石碑揭幕。
石碑上不再只有三种文字,而是刻上了参与此战的所有印第安部落的图腾。
多尔衮抚摸着石碑上的龙纹,对身边的人说:“这场战争告诉我们,真正的强大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靠团结与共赢。”
夕阳下,大华的龙旗、英国的米字旗与数十面印第安部落的旗帜一同飘扬,美洲的历史,从此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一页,不再是欧洲列强的独舞,而是东方文明与美洲本土文明、欧洲文明交融共生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