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上面给咱们厂的技术晋级名额是零！年后的轧钢厂，二楼会议室里。
李怀德面前摆着一份红头文件。封皮上关于工人技术等级评定暂行办法几个黑体字已经被茶水打湿了。
前年倒是给了仨名额，结果全让援建队伍给划拉走了！杨厂长正在主持会议。
厂长，话不能这么说。比如我们车间的易中海，在三级工的位置上也有好几年了，现在还在干着六级工的活计，这于情于理的也说不过去吧？坐在下面的车间陈主任往手心里呵着热气。
干活干得好是应该记功的，可记功和晋级是两码事！李怀德地一下子合上了笔记本。
总参谋部刚下的令，明年要转产J-20坦克的履带板。老陈你说说，就咱们车间那三台c620车床，够得上造坦克的边儿吗？李怀德一脸的笑意。
这句话，就像一锅热油泼进了冰窟窿，会议室里顿时炸开细碎的响动。
坐在角落的楚工扶了扶眼镜，主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别净想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李怀德一巴掌拍在文件上。
前几年为着评八级工，老张头和老赵头差点把车间榔头都抡飞了！现在倒好，人都调去大西北了，咱们厂连个六级工都成了香饽饽？
可，可外头都在传，说咱们厂连个八级工都没有，丢份儿啊。陈主任搓着冻红的手，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
去年他去开会，三轧的刘副厂长拿着八级工证书在他眼前直晃悠，那得意劲儿，活像斗赢了的老公鸡。
李怀德冷笑了一声，要八级工？行啊！等咱们厂能造精密件了，我亲自过去给你们要名额！可现在呢？现在咱们厂连个像样的液压机都没有，昨儿个三车间还让上级通报批评了，说咱们交的部件内径偏差超标了0.3毫米！
老李啊，你这张嘴还是跟车床刀似的，忒锋利。杨厂长端起搪瓷缸子，抿了口凉透的茉莉花茶，然后把茶缸往桌上一墩。可这话说回来了，有几个老工人的手艺确实是没得挑的。
“厂长，你莫不是忘记了一档子事？” 李怀德看了杨厂长一眼，往椅子后背一靠。
“个别人的档案里面，可是记得很清楚的，思想品德问题，不堪大用。”李怀德不屑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 杨厂长脸一红，知道自己这次大意失荆州了，眼角瞥了一眼下面的陈主任。
“老易，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车间外面，陈主任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
“这档案里面记着的，那就是一辈子的问题。唉！”自己这马前卒，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主任，就真的，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易中海还是不死心。
“基本上没有。” 陈主任也不想给他希望了。
“老易，这样吧，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如果不是太那个，我来想想办法？”就算是份香火情吧！
“主任，我侄子过来了，您也知道，我一直没个孩子。现在。。。” 易中海想了想，自己要是提了要求，以后真的没机会了，但是想到家里的易长天，最后还是狠了狠心。
“过两天带来吧？现在正式工的名额难弄，先做个临时的。” 陈主任现在也不敢打包票了。
他知道今天的会议上，他的做法，估计在一部分领导心里已经印象不好了。“有机会，我们第一时间，再转正。”
“好的，那麻烦陈主任了。” 易中海一脸的惆怅，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悲伤？
“老何，今天哥哥可给你助力了啊！”李怀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要调戏一下何大江。
这小子年前到了自己家里，还坐了一会。
“怎么了？李哥。”何大江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自己办公室没电话，还是在王秀兰的桌上接的。
现在王主任正在看着他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媳妇吩咐的，像个密探一样。
“今天，我们厂里讨论晋级的问题，这易中海还是不死心。”李怀德一脸坏笑的说了一遍。
“嗨，我都忘记了这一档子事情了。” 何大江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很得意。“你个老小子，还想翻身，等着吧？”
“李哥，您一向是急公好义的，弟弟佩服得很！” 何大江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说这样的话了。
肯定和李怀德待在一起，被他影响了。
“可是，李哥。这个不像杨厂长的作风啊？”何大江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
“投石问路罢了！”李怀德在电话里头是嘿嘿一笑。
何大江却不知道，王秀兰在一旁正鄙视的看着他。能和李怀德玩到一起的人，那是好人吗？
“我和你说，以后少和李怀德玩。小心他把你带坏了。”王秀兰还不忘交代了何大江一句。
“姐，我知道的，一般我都不主动的找他的。”何大江非常虚心的点了点头。
看着何大江出去了，王秀却总是觉得这小子这句话，话里面有问题。
爸，黄娟捎话来了。
3月13，晚上吃饭，后院刘光齐正在陪自己老子刘海中吃鸡蛋喝小酒。说结婚报告组织上批了，但，但婚宴，得按新规矩办。
“黄科长同意了？” 刘海中听到儿子这么说就是一阵的很高兴。
“光齐，结婚的钱，爸给你存着呢。你是家里的长子，这以后都是你的，放心，一定风风光光的将黄娟娶进来了。”
“爸，家具什么的，就不用麻烦了，黄家说这婚宴要齐整。黄娟她爸也过来的。” 刘光齐看自己老子的样子有点失神，这下子恐怕家底要掏空了。
“亲家也要过来？” 刘海中和媳妇都很高兴。“亲家在厂里是科长，那咱家也要找一个有身份的人来陪客啊！”
“这个院子里面也就大江叔了，街道办的科长。许家和阎家结婚都请的。” 刘光齐自言自语的说道。
“咱家也请你大江叔。” 刘海中听了点点头。
“爸爸，这个院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了吗？”这个时候，何大江正带着老婆和孩子在雨儿胡同呢。
两进小院子，怎么看怎么的顺眼。周佳玉前后转了转，看着前面的两个弟弟。
“嗯，是的，我们家的了。喜欢吗？” 何大江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大江，这个小院子我看也不需要怎么的收拾，连石榴树都有？”张巧云也是非常喜欢。
这个两进小院子还是很精致的，看得出来维护的很好。“我们要现在，搬过来吗？”
“暂时先不办，这边我没事在琢磨琢磨。”何大江看着老婆和孩子。
“现在大哥和柱子都不在家，这个时候搬出来不好。”何大江怕有人欺负大嫂。
“行，听你的，也就几步路的事情。” 张巧云也挺开心的。
“以后没事，过来坐坐，聚个餐什么的，比四合院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