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开始剧烈晃动,池底的沙子不停翻滚。叶无涯把沈玉璃推到墙角,自己挡在前面,手里握着短刀。他刚把最后一丝逆炁注入玉简,就看到那团青烟慢慢变成一个人形。
楚狂刀从毒烟里走出来,衣服干净,左眼发红,像有火在烧。他每走一步,地上的红色符号就亮一点。叶无涯明白,之前的影子是假的,真正的杀招现在才开始。
他一把拉住沈玉璃的手,快速后退三步。后背撞上石壁时,他用力敲了下腰间的玉简。脑子一阵刺痛,玉简震动得很厉害,但他体内已经没有多少灵力和逆炁了。
楚狂刀停下脚步,嘴角冷笑。他抬起右手,“断霄”剑慢慢出鞘。剑还没完全拔出来,一道弯月形的剑光就飞了出来。这道剑光在空中分成三道,封死了叶无涯向左、向右、向上所有闪避的路线。
叶无涯瞳孔一缩,身体想动,可还没反应过来,识海里的玉简突然发力。逆炁冲进双腿,强行扭转身子。他本想往左躲,结果却歪歪斜斜地摔向右边角落。
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只能顺势把沈玉璃护在身下,用后背撞向墙壁。碎石砸在他肩上、手上,疼得厉害。
沈玉璃被他压着,呼吸有点困难,但她没说话。她抬头看去,楚狂刀站在红光中,剑尖点地,眼神冰冷。那一剑明明没打中,可他看起来已经赢定了。
叶无涯靠在墙上喘气,额头全是汗。他能感觉到玉简还在震,刚才那一闪不是他自己做的,是玉简控制了他的身体。如果不是玉简动得快,他早就被砍中了。但现在位置更差,后面是墙,没地方可逃。
楚狂刀抬起左手,擦过自己的左眼。那只天机瞳红光更亮,好像能看清接下来几秒会发生什么。他说:“你逃不掉的,我都知道。”
说完,他挥出第二剑。这一剑没有分叉,直直砍向叶无涯的脖子,速度快得看不清。
叶无涯想举刀挡,手刚抬,玉简又是一震。逆炁冲进经脉,逼着他向旁边倒去。这次动作更大,整个人贴着地面滑出去半尺,剑光擦着鼻子飞过,削断了几根头发。
他趴在地上,胸口起伏,喉咙干涩。如果按他的想法去挡,一定会被正面击中。玉简又救了他一次,但也让他越来越被动。每一次躲闪都不是他自己决定的,而是被玉简强行拉动。
沈玉璃挣扎着坐起来,靠着墙。她的手指抠进砖缝,指尖流出血。她看着叶无涯狼狈的样子,心里很急。她想帮忙,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站都站不起来。
楚狂刀收剑回鞘,向前走了两步。他看了看叶无涯,又看向沈玉璃,声音平静:“交出玉符,我可以让她活着走。”
叶无涯猛地抬头盯着他。他知道这是骗人的。楚狂刀不会放过任何威胁。说这话,只是想乱他心神。
他咬紧牙,用手撑地站起来。腿还在抖,但他不能倒。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简,那里发烫,像要炸开一样。
楚狂刀看出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你还指望那个破玉简?它救不了你几次。下一剑,我会砍断你的手,再把你钉死在这墙上。”
说完,他右手再次握住剑柄,五指收紧。空气变得沉重,地上的红光旋转起来,汇聚到剑尖。
叶无涯知道这一剑不会再给他机会。他必须动,可身体像被锁住。玉简在脑子里疯狂震动,青光一闪一闪,像是在预判攻击。
就在楚狂刀要出剑的瞬间,玉简猛地爆发出一股大力。逆炁从识海冲出,直接冲进叶无涯的右腿。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跨一大步,动作僵硬,像个木偶。
这一步完全反常。他本该后退,可玉简让他迎着剑冲上去。他的胸口正对剑尖,命悬一线。
楚狂刀的剑已经斩下,剑光撕裂空气。可就在要命中的那一刻,叶无涯的身体突然一偏,肩膀狠狠撞上旁边的石壁。轰的一声,墙震动了一下,一块方形石板往里凹进去。
地下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低沉而清楚。叶无涯靠着墙,喘着气,额角流下血。他不知道刚才撞到了什么,但他清楚,他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
沈玉璃抬起头,看着叶无涯的背影。他的衣服湿透了,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把短刀。她想说话,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一点点声音。
楚狂刀站在原地,剑尖朝下。他的天机瞳里映出画面:叶无涯倒下,沈玉璃被抓,玉符到手。一切尽在掌握。
他缓缓举起剑,准备最后一击。
叶无涯靠在墙上,手指发抖地又敲了一下玉简。脑子里嗡嗡响,青光乱闪。他知道玉简还能再用一次,但代价是什么,他不敢想。
楚狂刀迈出一步。
地下的震动突然停了。
墙角的石缝里,一根细长的金属刺慢慢升起,尖端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