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涯的意识被拉进黑暗,耳边还回响着那句“补天者……归来……”。他体内的玉简开始剧烈震动,好像要从身体里冲出来。另一边,焚天殿主手里的残破玉简也突然一颤,黑光闪现。两块玉简的力量在空中碰在一起,形成一道青黑色的光幕,浮现在仙府门前的台阶上。
光幕里出现画面:天空裂开,九道天雷落下,大地崩裂,山河倒转。一个穿古袍的仙尊站在虚空中,手里拿着一块完整的玉简。他身后有九个人已经死去,化成灰飘散了。只剩下一个年轻弟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那人抬起头,脸和楚狂刀一模一样。
画面继续。仙尊转身看着那弟子,眼神有些难过。他抬起手,像是要把玉简交出去。可就在这时,那弟子突然扑上来,一掌打在仙尊胸口,抢走了玉简的一角。仙尊后退几步,天雷趁机穿透他的身体。他没有追,而是把剩下的玉简插进裂缝,用自己的身体封住缺口。临倒下前,他望着逃跑的身影,低声说:“徒儿……你选的不是生路,是永劫。”
现实中的楚狂刀双眼通红,额头青筋跳动。他大喊:“假的!都是假的!”他举起断霄剑,狠狠劈向光幕。剑气撞上光幕,立刻反弹回来。一股力量直冲他的神魂,他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右臂经脉断裂,断霄剑脱手飞出,插进地面。
全场安静下来。连焚天殿主也停下动作,盯着发光的玉简,神情复杂。他没去扶楚狂刀,反而后退一步,把玉简收进袖子。他的眼神不再坚定,多了几分忌惮和犹豫。
叶无涯站在光罩内,意识回到身体,额头全是冷汗。他的眼睛还有青光残留,那是玉简反哺逆炁留下的痕迹。他看着跪地的楚狂刀,第一次看到对方眼里的恐惧。那不是强者该有的眼神,而是一个被过去困住的人,在拼命否认自己的软弱。
沈玉璃站在他身边,木灵体因为远古气息微微发亮。她没说话,但指尖悄悄凝聚了一丝木灵气。药囊轻轻晃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往前半步,靠近叶无涯,随时准备出手。
楚狂刀单膝跪地,喘着粗气。他的左眼“天机瞳”不断闪烁,像是在挣扎,想抹掉那段记忆。可越抗拒,画面越清楚。他记得那一夜,记得自己为什么逃。他不想死,所以抢了力量。可结果呢?仙尊死了,天地失衡,灾难延续了万年。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清醒。他伸手抓住地上的断霄剑,慢慢站起来。声音沙哑,却带着狠劲:“这一世,我不会再输。”他说完,吞下三颗暴血丹,右臂伤口裂开,鲜血顺着剑身流下。
焚天殿主冷冷看他,终于开口:“你早就知道真相,对不对?”楚狂刀不回答,只握紧了剑。焚天殿主冷笑:“你以为偷走玉简就能改命?错了。你只是在重复轮回。”
叶无涯听到这话,心里一震。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玉简只在他生死关头才激活。它不是随便给谁用的东西,而是要选能承担责任的人。
楚狂刀瞪着焚天殿主:“闭嘴!你们这些躲在后面的人,根本不懂活着有多难!”他猛地挥剑,剑气扫出,逼退两人距离。他看向叶无涯,眼里充满恨意:“你以为你是天选之子?你只是个替身!那个位置,本该是我的!”
叶无涯握紧《青冥诀》的剑柄,声音平静:“我不是替谁来的。我是为自己而战。”他说完,体内玉简又热起来,逆炁涌动,经脉像火烧一样。但他没退,反而向前迈了一步。
沈玉璃立刻跟上,藤蔓从脚下蔓延,缠绕在两人周围。她的木灵体开始共鸣,药囊里的符纸微微发光。她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但她不怕。
焚天殿主看着这一切,低声说:“双简鸣,仙陨启。真正的钥匙,从来都不是玉简本身。”说完,他退到战场边缘,不再插手。
楚狂刀盯着叶无涯,嘴角露出冷笑:“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背负这个名字。”他举起断霄剑,剑上沾血,暴血丹让他的气息越来越强。他不再隐藏实力,全身灵力爆发,剑尖指向叶无涯。
叶无涯没动。他就站着,感受玉简每一次震动。他知道这一战躲不掉。他也知道,从现在起,他不再是那个被动接受命运的少年。
沈玉璃轻声说:“我在你身后。”叶无涯点头,右手缓缓抬起,剑出鞘三寸,青光流动。
楚狂刀动了。他化作一道血影冲来。剑还没到,杀气已经让人喘不过气。叶无涯抬手,玉简吸走部分剑气,把逆炁送回体内。他借力跳起,迎上楚狂刀的攻击。
两人在空中交手几招,剑气和拳风碰撞,激起层层波浪。海水翻滚,光罩震动。沈玉璃趁机放出藤蔓,缠向楚狂刀背后。楚狂刀察觉,反手一剑斩断藤蔓,顺势踢向叶无涯胸口。
叶无涯侧身躲开,落地滑行几步。他呼吸急促,但眼神冷静。他知道楚狂刀很强,但他也有底牌。玉简不断吸收攻击,转化成逆炁。每次受伤,他都在变强。
楚狂刀再次冲来,剑势更猛。叶无涯不退,反而迎上去。两人近身搏斗,拳脚相碰,剑刃相撞。叶无涯左肩被划开一道深口,血流不止。但伤口刚出现,玉简震动,逆炁涌入,伤口竟开始慢慢愈合。
楚狂刀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真的不一样。他不是靠外力成长,而是在一次次快死的时候,把自己硬生生练成了怪物。
他怒吼一声,全身灵力爆发,断霄剑燃起血焰。他使出最强一击,剑光如瀑布般劈下。叶无涯举剑挡住,却被压得双膝跪地。光罩剧烈晃动,快要碎了。
就在这一刻,叶无涯体内的玉简猛然一震。一道青光从他眉心射出,和空中的光幕产生共鸣。远古画面再次浮现,仙尊倒下的身影和叶无涯重叠。他仿佛听见了那句没说完的话——
“补天者……当断劫。”
叶无涯抬头,眼中青光大盛。他慢慢站起,握剑的手更紧了。楚狂刀的剑还压在他头顶,但他不再低头。
他声音很轻,却传遍整个战场:“你说你不要再输。”
“可你从来就没赢过。”
楚狂刀的脸扭曲了。他怒吼着加大灵力,剑离叶无涯的头只有一寸。
叶无涯右手慢慢松开剑柄,抬起手,指向楚狂刀的心口。
青光汇聚,凝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