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州港口的晨雾还未散尽,江面上已铺开一片“船海”——
巢湖水师,即将停靠在朱鸣的和州港口。
上千艘巢湖水师的战船首尾相接,从港口码头一直延伸到下游的浅滩。
桅杆如林,帆影错落,虽历经突围的磨损,却仍透着一股鲜活的生气。
船板上,水手们扶着船栏远眺,看着周围的风景。
见岸边飘扬的义军旗帜,脸上疲惫的神色里渐渐透出笑意——
他们终于从巢湖的封锁中逃了出来。
“元帅!咱们到了!”
俞通海站在旗舰船头,对身旁的朱鸣高声道。
朱鸣点点头,抬眼望去,岸边的军营已搭好成片的蓝色帐篷。
亲兵们正抬着木桶往营里送热水,空气中隐约飘来粮食的香气。
待战船靠岸,朱鸣率先踏上码头。
朱鸣转身对俞廷玉、廖勇安等人道:
“老将军、廖将军,军营已备好住处和吃食。”
“先让弟兄们歇脚,有什么需求,咱们慢慢商议。”
俞廷玉看着岸边规整的帐篷,眼中满是感激,拱手道:
“元帅考虑周全,我等替两万五千弟兄谢过元帅!”
随后,在徐答、常玉春的引导下,巢湖水师的兵士们有序登岸——
伤病兵士被优先扶进设有医帐的区域,其余人则按队伍分到帐篷。
亲兵们挨个递上温热的粗布巾,让他们擦拭脸上的雨水与尘土。
不多时,军营的空地上架起数十口大锅,灶火熊熊燃起。
锅里炖着大块的猪肉,粟米饭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营地,引得水师兵士们频频望向灶台方向——
他们巢湖水师在巢湖被困多日,早已没吃过一顿饱饭。
正午时分,犒劳的宴席正式开席。
军营中央的空地上摆开数百张木桌,每桌都有炖肉、咸鱼、粟米饭,还有两坛米酒。
朱鸣端着酒碗,走到临时搭起的高台上,目光扫过台下的水师兵士,声音清晰而有力:
“兄弟姐妹们!”
“今日请大家吃这顿饱饭,一是为了庆祝咱们成功突围,脱离险境;
二是为了感谢大家——你们在巢湖抗击天魔、不愿屈服,这份骨气,值得敬佩!”
说罢,台下响起热烈掌声。
俞通海、廖勇安等人也跟着鼓掌,眼中满是认同。
朱鸣继续说道:
“我知道,大家之前在巢湖受了不少苦,没粮吃、没安稳觉睡。
但从今天起,和州就是你们的家!
咱们义军的目标,从来不是争地盘,而是打天魔、保百姓,让天下人都能安稳过日子。
往后,只要大家跟着我朱鸣,好好打仗、好好做事,有功就赏、有过就罚——
立了大功的,不仅能加官进爵,还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封妻荫子,绝不含糊!”
这番话落在水师兵士们耳中,比酒肉更让人暖心。
之前他们虽归顺,却仍有几分忐忑。
他们此刻听朱鸣承诺分明,又看着眼前丰盛的宴席,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
俞廷玉站起身,端着酒碗高声道:
“弟兄们!朱元帅待人以诚,咱们也不能含糊!”
“我们往后就跟着元帅,杀天魔、保江淮,绝不辜负这份信任!”
“杀天魔!保江淮!”
台下的水师兵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营地的帐篷微微晃动,士气瞬间高涨。
宴席过后,朱鸣让人抬来一箱箱银锭与布匹,按人头进行分发。
每位水师兵士都能领到一两银锭、一匹粗布,伤病的兵士还能额外多得半匹绸缎。
兵士们捧着银锭与布匹,脸上满是笑意,纷纷议论着“跟着元帅有奔头”。
俞廷玉看着这一幕,悄悄对廖勇安道:
“元帅这是真心待咱们,咱们没选错路。”
夕阳西下时,军营也渐渐安静下来。
水师兵士们大多回了帐篷休息,只有巡逻的兵士在营中走动。
此时,朱鸣正与俞廷玉、冯国用在主帐内商议后续水师的训练计划。
突然,帐外传来轻轻叩门的声音,亲兵进来禀报朱鸣:
“朱元帅,胡惟庸先生求见,说有重要的军政大事,想单独向您禀报。”
朱鸣闻言,抬头看了眼俞廷玉与冯国用,抬手示意两人稍坐:
“俞老将军、冯先生,你们先接着聊水师训练的细节。”
“我去见一下胡惟庸先生,聊些公务。”
说罢,朱鸣起身走出主帐。
朱鸣见胡惟庸正站在帐外等候,神色郑重,便引着他往旁边一间闲置的空帐走去:
“先生有什么要事,这里没人,尽管说。”
胡惟庸跟着走进空帐,待朱鸣落座,才缓缓开口。
胡惟庸语气比平日更显凝重,似乎有重要事情报告。
“元帅,今日收编巢湖水师,虽看着顺利,但我认为有些隐忧。”
“属下这一整天观察下来,总觉得有几处地方,朱元帅您需得提前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