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岷江的水面染成熔金,岸边的芦苇荡里传来归鸟的啁啾,远处的三星堆古城墙轮廓渐渐清晰。莎娃勒住胯下骏马的缰绳,抬手抹去额头的薄汗,目光落在身后绵延数里的商队上,嘴角忍不住扬起灿烂的笑——骆驼背上的皮囊鼓鼓囊囊,马车里堆满了各色珍奇,连护卫们的行囊里都塞满了换来的玉石与青铜小件,这趟远行,当真是满载而归。
“莎娃首领!前面就是城门了!”打头的护卫高声呼喊,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话音刚落,城门口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黑压压的人群涌了出来,挥舞着麻布头巾,跳着古朴的舞蹈,正是闻讯赶来迎接的古蜀族人。
莎娃一夹马腹,率先冲到人群前,翻身下马时,裙摆扫过地上的尘土,却丝毫不显狼狈。“族人们,我们回来了!”她扬声喊道,声音清亮有力,穿透了嘈杂的欢呼。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后的商队上,当看到那些从未见过的丝绸、香料,还有闪闪发光的玻璃器皿时,又是一阵更热烈的沸腾。
几个孩童挣脱长辈的手,围着骆驼好奇地打转,伸手想去摸那些色彩斑斓的皮囊,被护卫笑着拦住。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颤巍巍地握住莎娃的手,眼眶通红:“神使大人,您真的做到了!我们再也不用为过冬的粮食发愁了!”他身后的族人们纷纷附和,有的甚至跪了下来,对着商队叩拜,将这满载的收获视作神明的恩赐。
莎娃连忙扶起老者,笑着摆手:“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信任我,是商队所有人拼尽全力的结果。”她侧身让开道路,指着马车上的货物,“这里有足够的粮食和布匹,还有能治疗外伤的草药,以及能让器物更光滑的油脂,接下来,我们就能好好准备过冬,还能打造更多合用的工具!”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些新奇的货物,被维持秩序的护卫温和地拦下。莎娃看着眼前沸腾的景象,眼底满是暖意——这些淳朴的古蜀人,用最纯粹的热情回应着她的努力,而这满车的收获,不仅能改善族人的生活,更能让她在部落中的声望愈发稳固,为后续的计划打下坚实的基础。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条通道,纵目祭司带着几名随从缓缓走来,他依旧穿着那件缀满青铜饰片的祭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锐利地扫过商队的货物,在那些玻璃器皿上停留了许久,才看向莎娃,语气听不出喜怒:“神使辛苦了,收获颇丰。”
莎娃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躬身行礼:“全靠神明庇佑,祭司大人放心,所有货物都会按族规分配,绝无偏差。”她能感觉到祭司目光中的审视,却并不慌张——这趟满载而归的贸易,正是她证明自己价值的最好凭证。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暮色开始笼罩大地,城门口的火把被一一点亮,映照着一张张兴奋的脸庞。商队缓缓驶入古城,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夹杂着族人的欢笑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成了古蜀大地最动听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