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舟出来，墨蓝色的西装把他身上的稚气和幼稚减去不少，变的成熟稳重，商人的淡漠和疏离也更重，领夹上面佩戴的碎钻，让戎晚的眼神却沉下去。
沈缇倒是没看出什么，还夸了一句，“不错。”
许言紧随其后，“嗯。”
“挺帅的。”
江妄舟听美了，嘴角一直扬着就没下来过。
到了九点，准备走了后，戎晚拉住沈缇的手，“你没觉得妄舟现在挺像一个人的吗？”
沈缇疑惑，一头雾水，“像一个人？”他不是就是他自己吗，像谁了。
戎晚意味深长的盯着江妄舟的背影，他此刻正跟许言说着一些什么，许言似乎是不想让他抽烟，眉目有些不悦，江妄舟不要脸的还是点了，指骨夹着根烟，火苗窜撮，跟邵京的感觉更像了。
戎晚如鲠在喉，想想还是算了，“没什么…。”
“走吧。”
上车后，沈缇跟许言坐在一起，她靠着车窗，望着窗外。
许言看出她心情有点不好，“不开心吗？”
沈缇一怔，回头，好像又回到三年前，跟那个有些淡漠，却永远对她温柔宠溺的眼睛对上视线。
晃神的几秒，许言的眼神已经有一些疏离和冷淡，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热烈，温柔。
也是，三年，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变呢，她是，许言也是，时间不等人，人也不可能一直专一吧。
许言黑色的瞳眸清澈明朗，似河流，似冰川，也有温柔，只是沈缇没有认真的去探究。
沈缇跟他对视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了，不管怎么样，许言还是了解她，那一句，你不开心，正中沈缇命门，她嘴硬，“没有啊。”
“挺开心的。”
许言眉头微皱，低下了一些头，靠近她，距离拉近，他也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在她耳边，“小沈。”
“不开心了就跟我说，我不是别人。”他是许言，一点没变，只是那份温柔，也需要她来付出。
他已经走了一步了，为了她从法国回来，那沈缇呢？他顺从林樾回来，放下自尊和傲气。
沈缇耳根一热，呼吸也变得渐渐凌乱起来，她拉开跟许言的距离，可心跳却平复不下来，她也闻到了他身上不再是之前味道的香水。
有种冷清的感觉，大概就是这个味道，让沈缇觉得他身上的温柔和笑容都少去不少。
许言换香水了吗，可那天在机场他还不是这个味道，沈缇觉得她是不是闲的实在是没事干了，纠结一个香水干什么？她慵懒撑着额头，往他那边凑近了一点，想他到此为止，“真没不开心。”
戎晚和江妄舟也听到。
“嗯。”他平静的应了一声，带着笑意。
沈缇跟着笑，却笑的勉强和强撑，她咽了下喉咙，干涩，艰难，说不出来话了，她听出了许言那笑声下的笃定。
和看穿一切的眼神。
她无话可说，最后干脆就不说了，戎晚一直有注意他们之间的氛围，接了一句，“她之前和我们打赌。”
“输了就把景枝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拍下。”
“估计一会就破产了，能开心吗，现在生着气呢。”
许言好像很有兴趣，也接一句，“哦？什么赌？”
“她能输？”
沈缇打下的赌，除了她故意，放水，有意让自己输，不然不可能输，许言对这个，了如指掌。
戎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住了，凝固的跟个泥巴一样，大概是没想到许言会这么问，大脑直接死机了。
江妄舟索性装作没听见了，帮了戎晚一把，让她去看看后视镜有没有车，他要转弯了。
许言就转头看沈缇，又问一遍，“什么赌？”
“让你能输？”
沈缇此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和复杂了，脸黑到妆容都有点盖不住她的生气和情绪，眼前自动浮现出那天的回忆，她抿紧唇，红唇隐忍，微微颤抖。
有难堪和尴尬，也有丢脸，更有，那个说不上来却并不难受的情绪，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笑出声。
气笑了，沈缇舔了下唇，“也没什么。”
“谁没输的时候呢。”回想那天，沈缇跌的最狠的跟头，其中之一，印象也是十分深刻。
许言就看着她之前蕴着阴鸷和低落的眼神，神情，都烟消云散。
从她嘴里听见输这个字，轮到许言晃神，他愣了很久，换做以往，他不会在追问这个问题。
沈缇不想回答，他不会看不出来，许言垂下眼，眸光渐深而悠远，当温柔浮上冷漠，锐利，就是一把温柔刀，洞察，审视。
是，谁没有输的时候呢，可沈缇永远也不会让自己输。
他眼底染上几分笑意，“谁让你输了？”
许言不放过。
步步紧逼。
沈缇抬眼，盯着戎晚的后脑勺，仿佛在说，你干的好事。
戎晚心虚的不敢回头，汗流浃背的感觉蔓延。
她不打算跟许言说邵京的事，哪怕是现在，她知道她对邵京的感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和平静，她也不会让邵京这个人在许言面前出现，对许言不尊重，也不想让许言知道，她有多忘不了他，找一个他的替身，“就是随便玩玩，不小心就输了。”
“你哪天帮我赢回来吧，输了我真挺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