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焕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灼热巨力顺着刀柄狠狠撞入体内,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再也无法握住刀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倒飞,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沙石飞溅!手中的唐刀虽然暂时未被火焰直接烧熔,但刀身上残留的恐怖高温,已经将精钢锻造的刀身灼烧得一片暗红,发出嗤嗤的响声,一股铁水混合着焦糊木头的气味弥漫开来。
校场死寂。只有那橙红火焰在秦安刀身上熊熊燃烧时发出的低沉咆哮,以及黄焕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在回荡。无数军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柄燃烧的长刀,看着黄焕狼狈后退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焚天诀的霸道,第一次如此直观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秦安眼中燃烧的火焰并未因一击得手而稍有平息,反而更加炽盛!就在黄焕立足未稳、体内气血翻腾、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致命间隙——
“斩岳!”
短短的两个字蕴含着焚灭一切的决绝!
秦安的身形动了!蓄足了力后,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近乎违反常理的极速原地急旋,人与刀在这一刻完美地融为一体。那柄燃烧着橙红烈焰的长刀,随着他身体的急速旋转,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比惊艳、无比致命的轨迹!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只有一道极细微、却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锐响!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却又亮得刺眼的橙红色火线,在秦安旋身挥刀的瞬间,撕裂了校场灼热的空气!
这道火线,是极致速度与焚天阳火恐怖高温的完美结合!它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灼穿、电离,留下一条短暂存在的、扭曲视线的真空轨迹,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目标,直指黄焕那柄还残留着暗红高温、刚刚勉强再次横起的唐刀!
快!太快了!快到黄焕的神经刚刚捕捉到那抹致命的橙红亮起,身体的本能防御才刚刚驱动唐刀横在胸前,那道象征着毁灭的火线便已无声无息地吻上了唐刀的刀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如同在每个人耳边响起的——
“嚓。”
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凝固的牛油。
黄焕那柄由军中百炼精钢锻造、足以承受巨力劈砍的厚重唐刀,在接触到那道橙红火线的瞬间,连一丝挣扎和阻碍都未能形成!
刀脊处,一道平滑无比的熔断痕迹瞬间出现!橙红色的高温熔痕在断口处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半截暗红色的刀身,带着惊人的余温,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无声无息地脱离了刀柄,翻滚着向下坠落!
“噗嗤!”
断刃如同烧红的铁钎,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校场坚硬的青石板地面。暗红色的刀刃深深没入石中,只留下半截焦黑的刀身暴露在外。断口处残留的恐怖高温,甚至将周围的青石都灼烤得微微发红、软化,冒出丝丝缕缕带着焦糊味的白烟,在断刃周围形成一小圈扭曲蒸腾的空气。
黄焕保持着格挡的姿势僵立在原地,手中只剩下半截光秃秃、依旧滚烫的刀柄。他脸上所有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无边的震惊和一丝茫然。巨大的冲击力虽然被断刀消解了大半,但那道火线蕴含的极致锋锐和恐怖高温,依旧透体而入,让他胸口如同被重锤猛击,气血剧烈翻腾,喉头一甜,一丝腥咸涌上,又被他死死咽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若非秦安在最后关头精准地控制着刀势,刻意避开了他的身体,那道火线,足以将他连同战甲一起,无声无息地洞穿、焚毁!
全场死寂。
死一样的寂静。
先前刀罡碰撞的轰鸣、士兵的喧哗,此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校场上,只剩下那半截插入青石、兀自散发着暗红余热和袅袅白烟的断刃,以及秦安手中长刀上,那橙红色火焰燃烧时发出的低沉、稳定的“噼啪”声。这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擂鼓般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宣告着一种绝对力量的降临。
风似乎也停止了流动,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所有围观的军卒,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此刻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那柄被瞬间熔断的精钢唐刀,那深入青石的断刃,那无声无息却又焚尽一切的橙红火焰……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常规认知。焚天诀的霸道与恐怖,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烙印进他们的脑海。
秦安手臂一震,长刀上那令人心悸的橙红烈焰如同温顺的宠物,瞬间收敛,沿着刀身倒卷而回,无声无息地没入他的体内。刀身恢复古朴,只余下被高温灼烧后留下的道道暗红流纹,如同冷却的岩浆。他手腕轻转,长刀划过一个流畅的弧线,“锵”的一声,精准地滑入腰间的刀鞘,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从容。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几步外依旧僵立、脸色苍白的黄焕。
“军中刀法,刚猛无俦,意志如铁,”秦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可惜……”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半截散发着余温、插在青石中的断刃,又落回黄焕手中那半截焦黑的刀柄。
“遇上了我的刀。”
话音落下,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嘶……”不知是谁先倒抽了一口冷气,紧接着,压抑到极致的惊叹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压抑许久的潮水,轰然爆发开来。
“看……看到了吗?那黄焕的刀……就那么……断了?”
“熔了!真熔了!那火……那是什么火?精钢都扛不住一瞬!”
“焚天诀……这就是那玄阶攻伐第一的焚天诀?太可怕了!简直……”
“黄焕的‘铁骑凿阵’已经足够惊人的了,可那秦安的刀一出……”
士兵们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震撼,甚至是一丝恐惧。他们看向场中那个布衣身影的目光,已然彻底改变。先前或许还有不服、轻视,此刻只剩下对绝对力量的敬畏。
黄焕握着那半截滚烫的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毕露。他低着头,看着地上那截刺目的断刃,胸膛剧烈起伏。耻辱、不甘、震惊、还有一丝后怕,种种情绪在他眼中交织翻涌。那断口处残留的恐怖高温,仿佛透过空气灼烧着他的皮肤,也灼烧着他的骄傲。
“秦安……”黄焕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他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秦安,“好火!好刀法!我黄焕……心服口服!”他艰难地说出“心服口服”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有千斤重。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挺直了腰背,尽管内腑依旧隐隐作痛,但军人的硬气让他不愿再露出丝毫颓态。
秦安谦虚道:“我只是占了个克制的先机,取巧罢了,如若黄兄不被克制还两说呢!还望黄兄不怪我才是。”
黄焕抱拳,单膝下跪,向秦安敬道:“以后还望队长照拂!”
秦安忙将他扶起,道:“在军中,你我都是兄弟!且你还比我大哩!这不合适!”
……
两人推来推去,又互吹了一阵,便停了下来。王磐看了看他们两个,又向底下的兵士们问道:“可还有异议?”
底下一阵安静,是个人都看的明白刚刚秦安有多生猛!硬生生顶着一个阶层的灵气强度斩碎对方的武器,纵使是灵气克制,但也绝不会达到这种程度!
“那边按照先前的安排!下去吧!原黄焕的队长!来领另外安排的组员!各自去完成相应的任务!散!”
“遵命!”
众人回王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