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滨海市华贸国际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天际线,窗内,陈凡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份标注着“被扣货物明细”的文件上,眉头微蹙。
秦墨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气质沉稳内敛。他刚挂完一通跨国电话,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声道:“王署长那边松口了,但有个麻烦——环球易购的赵峰今天下午亲自去了海关总署,用鼎盛资本的名义施压,说这批货物涉及‘违规侵权’,要求重新核查。”
陈凡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赵峰?沈浩的狗腿子,倒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华贸在海关系统的人脉够深,但鼎盛资本毕竟根基厚,王署长不想直接撕破脸。”秦墨端起桌上的普洱茶,递了一杯给陈凡,“不过他答应给我们一个机会,明天上午十点,带上货物的全套合规文件和华贸的担保函,去海关总署面谈。只要能证明货物来源合法、不涉及侵权,他就能签字放行。”
陈凡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稍稍驱散了几分焦灼。他仰头喝了一口,沉声道:“合规文件我让林薇连夜整理好了,担保函就麻烦秦总了。”
“举手之劳。”秦墨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另外,关于样品被盗的事,我让人查了一下,周坤的旧部里,有个叫李虎的人,现在还在滨海市活动。他之前是周坤手下管仓储的,这次样品被盗,他是直接执行者。”
陈凡眼神一凝:“李虎?有他的具体位置吗?”
“暂时没有,但我查到他和环球易购物流部的一个主管走得很近,叫孙健。”秦墨调出手机里的照片,递给陈凡,“这个人是环球易购负责跨境物流对接的核心人员,之前华贸和环球易购有过合作,我对他有点印象——做事狠辣,而且贪财,周坤应该是给了他不少好处。”
陈凡盯着照片上那个留着寸头、眼神阴鸷的男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重重一点:“既然是他,那样品的去向,十有八九和他有关。”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涛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噼里啪啦声,张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亢奋:“凡哥,你找我?防伪技术这边已经有眉目了,我加了三重动态码,就算他们拿到样品,短期内也破解不了。”
“做得好。”陈凡赞许道,“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给你发个人的照片,孙健,环球易购物流主管,你立刻用技术手段定位他的位置,另外查一下他最近的通话记录和资金流水,重点关注一个叫李虎的人,他们很可能藏着我们被盗的样品。”
“收到!”张涛毫不犹豫地答应,“我这边正好有个朋友在通讯公司,半小时内给你结果。”
挂了电话,陈凡又给林薇发了条消息,询问水军差评的进展。没过多久,林薇回复过来:“凡哥,已经锁定了三个核心Ip地址,都指向一家叫‘锐途公关’的公司,这家公司是环球易购的长期合作方,水军账号的注册信息和推广费用都是他们那边走的,我已经把证据提交给平台了,平台说会在24小时内处理。”
“干得漂亮。”陈凡心头一松,林薇的效率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秦墨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你这个团队,执行力很强。不过环球易购那边不会坐以待毙,赵峰既然敢在海关那边施压,肯定还有后手。”
“我知道。”陈凡放下手机,语气凝重,“物流和样品是我们当前的命脉,只要打通海关,追回样品,他们的价格战和抄袭就成了无源之水。”
就在这时,秦墨的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一份文件:“秦总,这是华贸的担保函,已经盖好章了。另外,东南亚那边的物流专线合作方刚才来电,说只要我们这边货物放行,他们可以立刻启动专线,首单保证48小时内送达吉隆坡。”
秦墨接过担保函,递给陈凡:“你明天带这个去见王署长,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陈凡接过担保函,仔细看了一遍,郑重地点头:“多谢秦总,这份人情,我陈凡记下了。”
“我们是盟友,不是吗?”秦墨淡淡一笑,“环球易购当年挤压华贸的手段,比对付你更狠,我早就想讨回来了。”
当晚,陈凡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凡强科技的办公室。张涛还在加班,看到陈凡进来,立刻迎了上来:“凡哥,有线索了!孙健最近和一个叫李虎的人联系频繁,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今天下午三点,定位显示他们在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附近。我还查到,孙健昨天从环球易购的账户里转了五十万到一个匿名账户,估计是给李虎的报酬。”
“废弃仓库?”陈凡眼神一亮,“具体位置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凡哥,我跟你一起去!”张涛立刻拿起外套,“我带几个技术部的兄弟,万一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陈凡想了想,点头同意:“好,让兄弟们带上家伙,注意安全,我们只找样品,尽量别发生冲突。”
半小时后,三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出市区,朝着城郊的废弃仓库开去。夜色渐浓,公路两旁的路灯稀疏,只剩下车灯划破黑暗。陈凡坐在副驾驶座上,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样品是否还在仓库里?孙健和李虎会不会在那里?
一个小时后,车队到达目的地。这是一个废弃的建材仓库,围墙斑驳,大门紧锁,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几扇破损的窗户透出微弱的月光。
“凡哥,我让人先去打探一下。”张涛身后的一个兄弟低声说道,说完便猫着腰,悄无声息地绕到仓库侧面。
没过多久,那兄弟回来,压低声音:“凡哥,仓库里有灯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大概五六个人的样子。”
陈凡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分成两组,一组从正门突破,一组绕到后门,堵住他们的退路。记住,先控制人,再找样品,千万别伤到核心样品。”
众人点头,各自散开。陈凡和张涛一组,朝着正门摸去。张涛从包里拿出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大门的锁。大门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仓库里,几个男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打牌,桌上散落着酒瓶和烟头。孙健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主位,正是李虎。仓库的角落里,堆放着几个大箱子,上面盖着帆布。
“就是他们!”张涛压低声音,指了指孙健和李虎。
陈凡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冲了进去,手里的电棍发出“滋滋”的声响。仓库里的人顿时慌了神,纷纷起身想要反抗,但根本不是陈凡等人的对手。没过几分钟,所有人都被制服在地,电棍的麻痹感让他们动弹不得。
“孙健,李虎,我的样品呢?”陈凡走到两人面前,语气冰冷。
孙健脸色惨白,眼神躲闪:“什么样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嘴硬?”张涛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孙健的衣领,“你和李虎的通话记录、资金流水我们都有,你以为能瞒得过我们?”
李虎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旁边的人一脚踩在背上,疼得龇牙咧嘴。他看了一眼孙健,又看了看陈凡,咬牙道:“样品不在这儿,已经被送走了。”
“送走了?送到哪儿了?”陈凡追问,语气更加严厉。
孙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知道瞒不下去了,低声道:“送……送到环球易购的研发中心了。赵总说,只要拿到样品,明天就能完成逆向工程,后天就推出抄袭产品。”
“什么?”陈凡心头一沉,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张涛立刻上前,掀开仓库角落里的帆布,里面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果然是空的,只剩下几个包装盒子。
“凡哥,怎么办?研发中心那边肯定有安保,我们现在过去也晚了。”张涛急道。
陈凡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环球易购真的明天完成逆向工程,后天推出产品,那他们的专利申请还没下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薇打来的。他立刻接起电话:“薇薇,怎么了?”
“凡哥,不好了!”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平台刚才给我发消息,说环球易购提交了一份异议函,声称我们的产品侵犯了他们的专利,要求平台暂时下架我们的店铺!而且,我刚收到消息,海关那边又出问题了,赵峰带着鼎盛资本的律师团去了总署,说要重新核查我们的货物,王署长现在也没办法,让我们暂时别过去。”
陈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海关受阻,样品被送研发中心,店铺面临下架,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
他转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孙健,眼神冰冷刺骨:“赵峰还让你们做了什么?”
孙健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没……没别的了,赵总说只要把样品送到研发中心,再拖住你们的货物,他们就能顺利推出产品,让你们彻底完蛋。”
陈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必须立刻想办法应对。
就在这时,张涛的手机响了,是技术部的兄弟打来的:“涛哥,我们查到了!环球易购的研发中心今晚灯火通明,他们的技术团队正在加班,而且……我们发现,他们不仅拿到了我们的样品,还联系了几家代工厂,准备连夜生产!”
陈凡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看着漆黑的仓库外,月光似乎也变得黯淡起来。环球易购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一环扣一环,似乎要将他逼入绝境。
他缓缓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海关的问题、店铺下架的危机、样品被抄袭的风险,所有的麻烦都凑到了一起。而他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两难的局面。
就在陈凡思索对策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秦墨不可信,他和鼎盛资本早有勾结。”
陈凡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秦墨?那个刚刚帮了他的盟友?这条短信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他岂不是引狼入室?
他拿着手机,手指微微颤抖,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条短信是环球易购的离间计,还是隐藏的真相。而海关的货物还被扣着,研发中心的抄袭还在进行,店铺随时可能下架,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