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竟去张卫东家抢东西？”
“听说她专挑热芭和汐汐在家时上门，还说了不少难听话。”
“真不要脸，这么大年纪还不积德。”
“听说她和一大爷家闹翻了，现在连饭都没人管。”
众人对着聋老太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以前的聋老太被捧成院里老祖宗，
就算有出格举动，大伙也敢怒不敢言。
如今不同了，
她已是刑满释放人员，五保户资格也没了，
自然再没人怕她。
四合院众人围着聋老太纷纷斥责，
没一个人替她说情，
这让聋老太十分难堪。
她曾是院里受人敬重的老祖宗啊！
虽然早知道坐牢回来境况不同，
但沦为万人嫌仍是出乎意料。
她脸色铁青，
本想端出从前老祖宗的架势，
又明白今非昔比，没人会买账。
为保住最后一点颜面，
只得硬着头皮对张卫东说：
“卫东，我只是去找热芭说说话……”
“你也晓得我耳背，许是听错了话。”
“以为热芭邀我吃饼，真不是故意拿的。”
“我给你赔不是，往后绝不再进你家门。”
明知自己有错，
再加清楚张卫东真会报警。
聋老太太只能咬牙认下这桩事。
可心里却恨不得扒了张卫东的皮、吃了他的肉。
这人从前害她进了牢房，
如今又当着众人的面，把她这张老脸踩在脚下，
实在忍不了！
张卫东冷哼一声：“记住了你说的话，再敢来试试。”
如今他早已谋划妥当，
这老太太在大院里，已经和过街老鼠差不多，
人见人嫌，狗见狗躲。
易中海夫妇不管她了，
傻柱虽然愿意收留，可贾张氏却不是好惹的主。
张卫东倒真想看看，
她最后会落得怎样众叛亲离的下场。
……
在张卫东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聋老太太赶走看热闹的人，一声不吭地进了何家。
一进门，
就见贾张氏和秦淮茹正在烙饼，
案板上还放着猪肉、鸡蛋之类的东西。
她心情稍稍好了些，
不管怎样，
今天总归能吃上烙饼卷肉了。
人活到聋老太太这岁数，没儿没女，也就图个吃。
有好吃的、有人养老，
她就心满意足。
她坐到饭桌旁，眼巴巴等着吃肉吃烙饼。
不知过了多久，贾张氏总算把午饭端上桌。
“吃吧。”
聋老太太低头一看——
二和面馒头、咸菜疙瘩，还有一碗稀得见影的粥。
顿时不满：“肉呢？烙饼呢？”
她刚才明明看见一大块肉，少说也有一斤多，
烙饼也烙了一沓，
怎么给她吃这些？
贾张氏三角眼一翻：“咱家什么条件啊？哪来的肉？”
“那是秦淮茹家炉子灭了，过来借个火……”
“东西全是她家的，我家可没有。”
老东西每月只给五块钱生活费，
她还得扣下三块塞自己腰包。
剩下两块钱养活她一个月，
还想吃肉吃烙饼？
做梦！
瞅着聋老太太气得发青的脸，
贾张氏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她把围裙往桌上一扔——
“你先吃，我去对门一趟。”
“你去对门做什么？”
聋老太眼神一闪，心里嘀咕：这是想躲开我，自己吃好的？
她偏要问个明白，看贾张氏怎么答。
“今儿龙抬头，我儿子喊我过去吃点儿好的。”
贾张氏扬着脸，说得理直气壮。
她早盘算好了，以后有好吃的，就拿到秦淮茹那儿做，再过去吃。
儿子儿媳孝敬婆婆，天经地义；东西是贾东旭的，不给聋老太吃也合情合理。
聋老太心里憋闷，却说不出什么，只能看着贾张氏出门，自己继续啃窝头。
傻柱出去帮厨，得晚上才回来，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后院那边，热芭、张卫东和汐汐正围坐一起吃春饼。
“来，老婆，尝尝猪头肉。”
张卫东卷了一张饼递给热芭。
“谢谢老……呕——”
热芭刚接过，一股油腻味冲上来，忍不住干呕。
她捂着嘴快步走到门口，张卫东赶紧跟过去，轻拍她的背。
“嫂嫂，你是不是生病了？”
汐汐放下咬了一半的饼，也跑过来蹲在旁边，一脸担心。
热芭呕了半天，只吐出些酸水。
张卫东看得心慌：“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话音未落，对门的娄晓娥噗嗤笑了。
“卫东啊，平常看你挺机灵，这会儿怎么犯起糊涂了？”
“我犯什么糊涂？蛾子姐你说清楚。”
张卫东转头看她。
娄晓娥没理他，走到热芭身边，看着她只是笑。
“热芭，你最近是不是常恶心，嘴里发苦，还总想睡？”
“小娥姐，你怎么晓得？”
热芭一脸茫然。
“傻姑娘，你这是有喜了呀。”
娄晓娥抿嘴轻笑。
她自己跟着许大茂，这辈子是没法当娘了，可见热芭快要升级做母亲，心里仍觉欢喜。
有喜了？
热芭睁圆了眼睛，慌忙捂住嘴。
真的吗？
她真要当妈妈了？要给张卫东生个孩子了？
娄晓娥瞧她那傻愣愣的模样，又忍不住笑起来。
真是个小憨包。
再看张卫东，更是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娄晓娥踮起脚尖，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
“怎么？听说要当爹，高兴懵了？”
“小娥姐，你、你说的是真的？”
张卫东回过神，呆呆地问。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要有孩子。
上辈子他还是个学生，连婚都没结，更别提孩子。
而这一世，他才穿越过来几个月，结婚也才五个月。
谁料，竟就要做爸爸了。
这感觉，实在奇妙。
“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张卫东猛然清醒，一把抱起热芭转起圈来。
从今往后，他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呀……快放我下来，”
热芭急得直叫，“小心咱们的宝宝！”
“我要当姑姑啦，太好啦太好啦，”
汐汐拍着手，欢蹦乱跳。
娄晓娥在一旁静静看着，嘴角浮起温柔的笑意。
若有可能，她何尝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呢。
……
晚上六点多，傻柱匆匆送回几个饭盒，又急忙出门去了。
南锣鼓巷有户人家办喜事，他得去帮忙直到晚席结束。
这会儿赶回来，就是给家里人送晚饭。
贾张氏接过饭盒，揭开一看，里头是红烧肉和白菜熬肉。
她立马盖好，二话不说拎着就往贾家走。
“张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聋老太见状顿时拉下脸。
中午的肉和饼，贾张氏说是秦淮茹家做的，没她的份。
到了晚上，她孙子带回好吃的，还是没让她沾一口。
“傻柱说了，这些剩菜是给棒梗补营养的……”
贾张氏瞥了聋老太一眼，心想这老东西一把年纪还总惦记吃肉，真是个饭桶，馋死算了。
今天棒梗带回的是酒席剩菜，香得很。
她已打定主意：拿回去只给她和贾东旭两个人吃，别人——包括已成了太监的棒梗——谁也不给。
“你说什么？这肉是我孙子带回来给我补营养的？”
眼看贾张氏要把肉全拿走，聋老太急忙使出“听不清”
的老招，边说边伸手去拽饭盒。
这招她用了十几年，谁家吃好的她就装聋，一般人不想计较，多少会分她点，图个清静。
可她忘了，今天的对手是贾张氏。
“杀千刀的老不羞！装傻充愣的老狗，跟谁在这装聋？”
“你耳朵塞驴毛了？这肉是我老公给我拿的！你想吃？找你死了几十年的老头要去！”
“不要脸的东西，怎么不馋死你！”
贾张氏嘴毒，骂人一套一套的，顿时引来一群人围观，张卫东也混在里面。
大伙听明白怎么回事，你瞅我、我瞅你，眼里都是等着看好戏的兴奋。
以前院子里闹矛盾，大家还各自站队；
这回却谁也不偏——贾张氏自私，聋老太也不是好东西。
两边都不是好鸟，狗咬狗，一嘴毛。
众人看得热闹，还不时为贾张氏骂人时那丰富的想象力暗暗佩服。
聋老太以前好歹是四合院的“老祖宗”
，是要脸的。
如今虽已跌下神坛，可当众被骂得跟孙子似的，她也实在忍不了。
“臭混蛋，老虔婆嘴那么臭，我打死你……”
聋老太怒喝一声，举起拐杖就要打贾张氏。
但贾张氏上回才挨过她的打，早有防备。
身形一晃，侧身避开。
聋老太却收势不及，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哎哟……我的腰啊……”
“疼死我了……”
她伏在地上不住呻吟。
四周众人冷眼旁观，无人上前搀扶。
不是不愿伸手，
实在是这老太太近来行事太过无赖，
谁若碰她，只怕反被咬上一口。
贾张氏见聋老太倒地，
非但不同情，反而啐了一口，骂声“活该”
，
扭头就回贾家吃肉去了。
“这可怎么办？”
“别管了，万一被她赖上……”
“对，谁都别理。”
“可她会不会就这么……”
众人议论纷纷，终究没个主意。
“老太太不是跟着傻柱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