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易忠海不肯为刘海中求情,阎埠贵和壹大妈一时也没了主意。难道老刘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壹大妈绝望地说。要不...找许大茂试试?二大妈犹豫道,他不是总吹嘘跟厂领导关系好吗?
不行!谁都能找,就是不能找那个混账!阎埠贵连连摇头,那小子一肚子坏水,跟老刘本来就不对付。
再说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万一收了礼不办事...
他忽然眼睛一亮,拍腿道:对了!咱们可以直接找小范啊!他现在是厂里的红人,杨厂长跟前的大红人。
只要他肯帮忙美言几句...
壹大妈和贰大妈听了这话，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张范去替刘海中求情？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老闫，你该不会是被易忠海气昏头了吧？”
贰大妈语气里透出不满。请小范帮老刘说情？这事要是能成，太阳都得从西边升起！刚才老刘还往小范身上泼脏水呢，你是忘了？”
“就算小范性子再好，也不可能以德报怨吧？”
两位大妈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阎埠贵却神色认真。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事到如今，脸面还重要吗？”
半小时后，正在屋里陪小暖暖玩耍的张范，听完三人的来意，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贰大爷，您这是唱的哪出？居然让我去救刘海中？”
精明如她，一时也难以理解阎埠贵的想法。且不论他之前如何算计我，单说今天——他偷学我家暖气设计在先，又当众诬陷我偷盗钢材。”
“要不是我早有准备留了收据，这会儿怕是也要被带去保卫科喝茶。”
“我不追究他诽谤已是仁至义尽，现在还要我去厂里替他说情？”
“您莫不是在说笑？”
面对如此荒唐的请求，向来好脾气的张范也冷了脸。小范，这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阎埠贵老脸发烫，硬着头皮解释，“可就算不看往日邻里情分，也该可怜老刘家孤儿寡母。
他要是有个闪失，这一家子可真活不下去了！”
话音未落，壹大妈的眼泪已簌簌落下。我家老刘千错万错，可他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她带着哭腔拉住张范衣袖，“易忠海见死不救，全院除了你，大妈实在没指望了……”
```
大姐，我求您了！就算不为了救我家老刘,也请您救救我们全家吧......
壹大妈哽咽着说道，双腿一软，眼看就要给张范跪下来。
好在张范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了她。
任凭壹大妈如何使劲，膝盖始终沾不到地。您这么大年纪给我下跪，这不是让我折寿吗？张范皱着眉头，语气虽然生硬，但明显缓和了几分。
他暗自思忖，刘海中确实混账，可壹大妈从没做过对不起张家的事。
除了爱在背后说闲话这点小毛病......
说到底，刘海中是家里的顶梁柱。
若真有个闪失，留下壹大妈带着两个半大孩子要怎么过活？张范自认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确实没必要把人往绝路上逼。你们去找过易忠海了？碰钉子了吧？张范冷不丁问道。何止碰钉子，还被那老东西冷嘲热讽一顿！阎埠贵见事情有转机，连忙接话，您说得一点不错，易忠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刚才去求他替老刘说情，不但不肯帮忙，还说了满筐的风凉话。
当初帮傻柱和贾旭东出头时多积极？轮到院里其他人就推三阻四！
张范嘴角泛起冷笑。
易忠海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
看来壹大妈是真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求他。三大爷，壹大妈，你们也知道这事的性质。张范正色道，按理说我该找厂里追究刘海中诽谤的责任。
念在街坊情分上，这事就算了。
但他偷盗公物的罪行，我一个医务室科长可插不上手。
保卫科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听到张范松口不再追究诽谤的事，阎埠贵和壹大妈稍稍松了口气。
当张范继续开口，阎埠贵和壹大妈的心再次悬起。小范，你见多识广……刘海中进了保卫科，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阎埠贵忧心忡忡地问道。
张范微微皱眉，语气凝重道：“这事儿不好说。
偷厂里的钢管属于侵占公物，如果严肃处理，可能会移交稽查局，甚至追究刑事责任。
判刑坐牢都算轻的……”
这话一出口，阎埠贵和壹大妈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依我看，真要判的话，至少三五年起步。”
张范补充道。什么？！三四年？！”
壹大妈顿时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张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连忙招呼阎埠贵和二大妈把她抬到炕上。
他迅速取出银针，在她头上几处穴位施针，放了些淤血，又推拿掐人中，折腾了好一阵子，壹大妈才慢慢醒过来。老嫂子，你可吓死人了！老刘已经出事了，你再有个好歹，那可就全乱了！”
阎埠贵抹了把冷汗说道。
二大妈也赶紧劝道：“是啊，你可千万保重啊！”
张范收起银针，平静道：“不用担心，她就是急火攻心，气血不畅，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壹大妈一清醒，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我们一家全靠老刘养活，他要是坐牢……我们可怎么活啊……”
她心里后悔万分，当初要不是她怂恿刘海中偷钢管，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如今顶梁柱倒了，她感觉天都快塌了。壹大妈，你得撑住啊……”
阎埠贵叹着气，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转头问张范：“现在这情况，还有什么办法吗？”
小范，这事真有这么严重？老刘就拿了几根钢管，能值几个钱...怎么就要判这么重？阎埠贵原本想着，刘海中最多被关一两个月，罚点钱，丢了工作就完了。
谁能想到，这罪过这么大，竟要判三四年！之前傻柱偷了张范上百块的自行车被抓现行，也就关这么久。
几根钢管钢材，撑死十块钱的事，居然也要判三五年？要不是了解张范的为人，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主，阎埠贵都怀疑他在吓唬壹大妈。贰大爷，亏您还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张范冷笑着摇头，您以为老刘最大的错是偷东西？错！他犯的是侵占公物！
这属于严重刑事案件，哪怕偷根针都是大案！我说三五年还算轻的，遇上严打，够吃枪子了！
张范没在吓唬人。
这年头但凡沾上公家的案子，都没商量余地。
当然，他没告诉两人，其实这几根钢管可大可小...
要是在轧钢厂内部处理，也不是不能通融。
只要他愿意替刘海中说几句好话。我家老刘真没救了？壹大妈彻底绝望了。
阎埠贵已经开始给刘海中默哀。倒也不是...张范忽然慢悠悠地说，想让他毫发无损地出来是做梦，不过...
要是肯付出点代价...我倒有办法把影响降到最低。
说不定既能免了他的牢狱之灾，还能保住厂里的工作。
救刘海中不是不行，但张范不可能白帮忙。
壹大妈虽然没得罪过他，可也没交情。
要不是看在阎埠贵面上，他都不想管这事。
要救人可以，就看他家能付出什么代价了。
张范不是贪财的人，更看不上刘海中家那点钱。
但这口气得出，得让刘海中长长记性。
这样也能避免阎埠贵总是因为老好人的性格，动不动就带人来寻求帮助。
张范干脆当了一回真小人。什么？！小范，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帮我们把老刘救出来？！
张范的话音刚落，壹大妈眼睛顿时一亮，连忙激动地问道。那要看你们能付出什么代价了。张范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不能给出一个让厂里平息怒火的价码，那我也无能为力，帮不了你们。
说这话时，张范微微眯起眼睛。
很少有人知道，当他做出这个动作时，就意味着他准备狠狠宰人一刀。付！我们愿意付！只要能把老刘救出来，让他保住厂里的工作……不管什么代价，我们家都能拿得出来！
壹大妈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喊道。
此刻对她来说，只要能救出刘海中，一切都值得。小范，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能把刘海中从保卫科弄出来？
虽然对张范的手段已习以为常，但阎埠贵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怀疑张范是不是想坑刘家，但转念一想，张范又不是许大茂那种缺德的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小范，只要能把老刘救出来，你尽管提条件，刘家绝不会拒绝！阎埠贵急切地说道，没意识到自己这番话等于在告诉张范——可以狮子大开口。
既然如此，张范自然不客气。
他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平静地说道：要我帮忙，就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阎埠贵和壹大妈哪敢说不，连忙点头示意他继续。
刘海中因犯错被抓，即便我出面，他也不可能完全免于惩罚。张范冷着脸说道。至少半个月！按照我的判断，刘海中要在稽查局关押半个月以上，还可能面临其他处罚。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是我能力的极限，你们心里要有数。
张范的话其实有所保留。
以他现在的地位，若真心想帮，找杨厂长说句话就能解决。
完全可以把刘海中挪用公物的事变成合法采购，让厂里不再追究责任。
但他不打算让刘海中轻易脱身。
张范虽然善良，却非圣人！
刘海中之前处处与他作对，若让他简单吃点苦头就放出来，张范心里也不痛快。什么？说情还要关半个月......能不能再缩短几天？壹大妈贪心地请求。
张范白了她一眼：嫌短？那 脆不管，让他在牢里待三五年好了。
不不不！半个月正好！就这样！壹大妈吓得连连摆手，生怕张范真的撒手不管。
见她老实了，张范继续道：
其次，虽然我能帮忙说情，但打点关系需要花费......这笔钱数目不会小，你们要有准备。
这才是重点！
所谓的打点费用，其实都将落入张范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