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贾梗忍不住笑了,何叔真是越来越精了。
他有点明白杨厂长刚才那话的意思,分明是想让何雨柱去劝架救场。
可何叔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干脆就不接话。
至于三大爷和二大爷再次上演“狗咬狗”
,他只当是喜剧来看。
图个乐子罢了。
劝架?他可没那闲工夫,也没那义务。
再说了,像二大爷、三大爷这样的人,劝和了也没用,他们不会记你的好。
过不了多久,该打骂孩子照样打骂,这是改不了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做父亲的,早已习惯了靠打骂孩子来立威。
这不是贾梗能改变的。
所以,他也只能同情刘光天两兄弟和阎解放四兄妹了。
谁叫他们投错了胎呢。
“呃?!”
杨厂长见何雨柱无动于衷,真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顿时泄了气。
刚才还琢磨着让柱子去劝劝架,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站在旁边的贾梗也差不多,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嘴角还挂着笑。
这两个人恐怕都是巴不得场面更乱,没跟着火上浇油就已经算不错了。
杨厂长注意到一旁的一大爷老易也只是看热闹,完全没尽到他作为院里一大爷该做的调解责任。
于是低声对他说:“老易,你看这……”
“哦,杨厂长,没事儿,让他们狗咬……啊不,让他们吵去吧。”
一大爷见杨厂长开口,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差点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面对杨厂长,“狗咬狗”
这种话还是得收着点,不太合适。
这种粗话,也不符合他作为院里一大爷的身份。
想到这里,一大爷突然明白了杨厂长的意思。
但他并不太想劝。
院里这两位大爷争论的是各自的家教问题,他自己没儿女,没什么可插嘴的。
关于教育孩子的事,他既没经验,也没发言权。
一大妈听到杨厂长说话,却没听懂,问道:“杨厂长,你想说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哦,是这样,”
杨厂长有点尴尬,原来老易和他媳妇都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看来刚才他对何雨柱小声说的话,他们光顾着看热闹,根本没听见。
于是他解释道:“老刘毕竟是我们工友,和邻居起冲突,我们该劝劝。
尤其是你老易,身为院里的一大爷,更有责任出面。”
“杨厂长,您是轧钢厂的领导,要不您去劝?”
一大爷一听“我们该劝劝”
,立刻有了说辞。
“对对对,杨厂长,您位高权重,肯定劝得住,也更有资格劝。”
一大妈紧跟着附和。
和老易生活这么多年,她一下就懂了他的心思。
自家没孩子,去劝这种架,说不定反被怼回来。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让杨厂长去更合适。
“这个……我不太合适。”
杨厂长讪讪地笑了,看来谁都不愿蹚这浑水。
他进一步解释:“刘海中今天犯的错,我明天是要严肃处理的。
要是我现在去劝,他说不定会觉得我能帮他,产生不该有的指望。”
“他敢!”
一旁的何雨柱忍不住插嘴。
“是啊杨厂长, ** 归 ** ,两回事。”
一大爷颇为无奈地瞥了眼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杨厂长,纳闷他怎么会冒出这种念头。
二大爷?他哪敢有这种心思,更不可能往那上面想。
一大妈同样感到不可思议,杨厂长为何会这么想呢?
两件事根本扯不到一块儿,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你们也得心里有数,量力而行。
棒梗这么出色的孩子,你们家孩子能学到他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众人见一大爷发话,也纷纷笑着接茬:
“一大爷说得在理。
你们两家就别指望学棒梗了,那根本是异想天开。”
“可不是嘛,尤其是二大爷你,大字不识几个,能养出会读书的孩子?”
“三大爷三大妈,你们也甭指望阎解旷和阎解娣了,他们就不是读书的料。”
“就是,阎解旷和阎解娣也就数学比语文好点,大概是随了三大爷三大妈,会算计。
哈哈哈。”
“他家阎解旷成绩好什么呀,根本不及格!”
“哈哈哈,你们也太损了。”
“哦对了,还有刘光福刘光天呢。
唉,算了不说了,考试就没见他们及格过。”
“要是刘光福刘光天真及格了,他们爹还怎么拿他们当出气筒啊?”
“哈哈哈……”
“你、你们……”
二大爷没想到一大爷竟也敢站出来说话,还带动大家一起数落他。
他立刻朝一大爷高声质问:“你一大爷根本不懂我们做父母的心!你和一大妈没孩子,不懂教育就别乱说!”
“就是,养孩子多难你们知道吗?”
二大妈对众人无可奈何,但对付一大爷却有的是办法。
两人心里清楚,这种“绝后”
的话太伤人,等于在一大爷一大妈心口上撒盐……
可此时此刻,二大爷二大妈也顾不上了,谁叫你非要跳出来?没孩子就没资格指手画脚。
“一大爷,我家可是四个孩子!你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
三大爷也没料到一大爷会突然指责自己,于是也学了二大爷的招——对付不了大伙,还对付不了一个没儿女的一大爷?
“都说我抠门,可你们想想,我家这么多口人。”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我们两口子不算计能行吗?”
“就是,我们家容易吗?不算计点,哪养得活六口人?”
三大妈也跟着卖起惨来。
“你、你们……唉,随便你们吧。”
一大爷被气得够呛,他们这些话简直是往他心窝子里捅。
没有一儿半女,始终是他和一大妈心里最深的痛。
要不是为了有个依靠,易中海也不会格外关照秦淮茹一家。
他把希望寄托在棒梗身上,觉得这孩子懂得感恩,将来能给自己养老。
想到棒梗,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这些年接济秦家,总不至于白费心思。
“随他们去吧。”
易中海闷声道。
一大妈坐在凳子上叹气,心里堵得慌。
虽然早有预感,可被人当面揭短,还是像在伤口上撒盐。
幸亏之前心脏病好转了些,否则今天非气得晕过去不可。
“老易,你先坐下。”
一大妈轻声劝道。
易中海垂着头不吭声,心里又恼又愧。
他和妻子与人为善半辈子,偏生没有子女缘分。
这些年求医问药不见效,年纪大了心脏又不好,更没指望了。
院里人都体贴,从不当面提这事,也算全了他们的颜面。
谁知二大爷三大爷今天撕破脸,专挑痛处戳。
“嗯。”
易中海冲杨厂长苦笑着点头,那神情分明在说“看吧,我早说没用”
。
他索性坐下生闷气,任由那两人吵去。
在这个看重香火的时代,无儿无女就是绝后。
虽然老两口早已认命,可被人当面揭短,终究意难平。
更憋屈的是刚才出面劝和,反倒惹了一身 * 。
“二大爷三大爷太不像话了。”
何雨柱嘴上这么说,却不敢再掺和。
自己刚结婚,要是掺和进去,保不齐就成了第二个易中海。
他转头对杨厂长说:“厂长,还是您来主持公道吧?”
杨厂长看着易中海灰败的脸色,心下不忍。
他早知道这位八级钳工的家事,厂里人也默契地从不提子女话题。
没想到刘海中如此不顾情面,专往人心窝子里捅。
可他心里仍然有些举棋不定,这事不解决也不行,身为厂领导,调解纠纷本是他的责任。
“厂长,眼下这局面,只有您出面才合适。”
何雨柱对杨厂长说。
连一大爷都劝不动,现在只能指望杨厂长——他才是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是啊,杨厂长,这事还得靠您定夺。”
秦淮茹也向杨厂长开口。
她没想到杨厂长会站在自己这边。
仔细一想也合理,杨厂长身为刘海中的领导,对他家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才会这样说。
二大爷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连杨厂长都听说他们的事了。
至于她自己,毕竟是老师,小儿子和小女儿还是有培养前途的。
“阎老抠,你放什么★屁!”
二大爷一下子又被点着了火,这个不要脸的阎埠贵,居然歪曲杨厂长的意思。
要我让你?
凭什么?
“刘海中之前可是犯了错的,应该受处分。”
“而且您之前还说要‘记大过’。
这样的人您也要维护吗?”
“就是!杨厂长,您可不能这样啊。”
三大妈也高声质问起杨厂长。
此刻的三大爷和三大妈,都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瞪着杨厂长,显得格外高大。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厂长皱起眉头,怎么这点小事越说越乱了。
忽然,他想起什么。
工作这么多年,他立刻明白过来。
三大爷和三大妈是在故意搅混水、胡搅蛮缠,想借他的手去处罚刘海中。
对付这种人,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之前两家对骂,说到底也只是口角冲突,他这个厂长其实也管不了太多。
这时他瞥见一旁一大爷落寞的背影,这事还真是吃力不讨好。
只好继续解释:“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和气当然好,杨厂长说得对。”
这时,二大爷一反常态地认同了厂长的话,脸上甚至露出笑容,不再像之前和三大爷对骂时那样愤怒扭曲。
他被三大爷的话提醒了:自己正被杨厂长厌恶,还要受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