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要办联欢会的消息传了好几天,柒柒跟着赵秀兰一起布置场地 —— 院里的老槐树下挂着彩色的塑料彩带,彩带在风里飘着,反光晃眼,摸上去有点滑。赵秀兰手里拿着个布娃娃,是柒柒缝的,歪歪扭扭的,却很可爱,要当表演节目的道具。柒柒对着空气说:“王姨,联欢会真热闹!像康复院过年的联欢会一样,有彩带还有布娃娃,真好。”
邻居们都来帮忙,张婶带来了自家的缝纫机,要给表演的小孩缝衣服;李婶带来了锣鼓,锣鼓的铜皮亮闪闪的,敲起来 “咚咚” 响;王婶带来了水果,有苹果、梨,装在竹篮里,果香飘满院子。顾衍穿着军装,帮着挂彩带,他的军装笔挺,肩章闪着光,柒柒看着他,对着空气说:“王姨,顾衍真好看!像医院墙上挂的军人照片一样,英姿飒爽。”
柳玉芬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联欢会,也赶了过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件花衣服,想抢表演的机会。她看见张婶在缝衣服,走过去说:“张婶,我也会缝衣服,我来帮你缝,我缝的衣服比你缝的好看。” 张婶笑着说:“不用了,我快缝好了,谢谢你啊。” 柳玉芬没趣地走开,又看见李婶在敲锣鼓,凑过去说:“李婶,我也会敲锣鼓,我来帮你敲,我敲的比你敲的好听。” 李婶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这敲得挺好的,你去那边看看吧。”
联欢会开始了,第一个节目是邻居家的小孩跳集体舞,小孩们穿着张婶缝的衣服,蹦蹦跳跳的,很可爱。柳玉芬突然冲上台,抢过一个小孩的道具,说:“我来表演!我会唱歌,我唱的歌比他们跳的舞好看!” 主持人愣了愣,没好意思拒绝,只能让她表演。
柳玉芬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她的声音有点跑调,像破锣一样,唱到一半,还忘了歌词,站在台上,尴尬得脸都红了。台下的邻居们偷偷笑,柒柒对着空气说:“王姨,她唱跑调了!像康复院病友唱歌一样,真难听!” 赵秀兰拉着柒柒的手,小声说:“别笑,给她点面子。”
柳玉芬唱完,想下台,结果没注意台阶,“咚” 地摔了一跤,裙摆也撕破了,露出里面的旧裤子。她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想让顾建国扶她,顾建国却站在台下,没动,还跟旁边的邻居说:“你看她,总是这么不小心。” 柳玉芬愣了愣,没人扶她,只能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下台。
接下来是柒柒的节目,她抱着布娃娃,表演小品 —— 讲的是布娃娃找妈妈的故事,柒柒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疯癫的可爱,对着布娃娃说:“你别害怕,我帮你找妈妈,像王姨帮我找妈妈一样。” 台下的邻居们都鼓掌,顾衍笑着说:“柒柒真厉害,表演得真好。”
联欢会结束后,邻居们一起吃水果,柳玉芬坐在角落里,没人理她。赵秀兰走过去,递给她一个苹果:“吃个苹果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柳玉芬接过苹果,没说话,咬了一口,苹果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却没觉得甜。顾浩跑过来,对着柳玉芬说:“娘,柒柒姐表演得真好,你下次别再抢节目了,不好看。” 柳玉芬的脸更红了,没敢反驳。
顾衍送柳玉芬回家,路上,柳玉芬说:“顾衍,你咋不扶我?我摔得很疼。” 顾衍说:“你自己不小心摔的,自己爬起来就好了,总让人扶,你啥时候能长大?” 柳玉芬没敢再说话,到了家门口,顾衍说:“以后别再去家属院闹了,安安稳稳过日子,对浩浩也好。” 柳玉芬点了点头,看着顾衍走了,才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