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显然深知自己行走在怎样的悬崖边缘，又或者是残月会不希望这么好的棋子出问题。
他的防卫措施，严密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
根据持续几天的观察和情报确认，张明远身边始终跟着至少四名护卫。这四人气息沉凝，行动默契，实力保守估计都在65级以上。
他们并非时刻穿着巡守司制服，有时是便装，但他们的行为模式和能量波动显示，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巡守司内部的精英安保人员，被张明远以“工作需要”为名，长期调用在身边。
这个发现让白夜和林洋的心沉了下去。
不单单只是因为刺杀行动变得更加困难，更主要的问题是根本不能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残月会的人，更麻烦的是暗处的眼线。
如果护卫是残月会的人，杀了也就杀了，毫无心理负担。
但如果是不知情的巡守司成员……他们对巡守司并无恶感，甚至对岳山和那些真正在前线拼杀的人抱有敬意。毕竟他们守护了城市的安定，为城市流过血，无论从哪种程度上都不能对这些真正的英雄动手。
如果向这些可能被蒙在鼓里、只是执行命令的普通巡守司士兵挥刀，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这四名护卫分工明确。两人贴身护卫，几乎与张明远形影不离，另外两人则负责外围警戒和车辆驾驶。他们装备精良，配备了最新的单兵作战系统和紧急救援装置。张明远的座驾也是特制的防弹车辆，带有强力的能量护盾。
就算这四个真的是巡守司的士兵，但是暗处一定会有很多巡守司的眼线，根本没有下手的时候，一旦下手马上就会暴露。
他的家，那个位于翠湖苑的高档公寓，更是被打造得如同堡垒。不仅小区本身安保严密，他的公寓内部还设置了多重独立的警报法阵和防御结界，与巡守司的监控中心直连。一旦被强行触发，支援力量会在五分钟内赶到。
办公室更不用说，巡守司总部大楼本身就是龙潭虎穴，小偷再傻也知道不能去警察局偷东西。
“强杀，也不是不行。”林洋盯着手绘的张明远行动路线图和防卫力量分布图，眉头紧锁，“以我们俩的实力，突然发难，解决掉那四个护卫和张明远，然后在你虚无之力的掩护下撤离，有一定成功率。”
白夜沉默着，在脑海中模拟强攻的场景。归墟的锋芒可以轻易撕裂护卫的防御和车辆护盾，林洋的暗影可以制造混乱，阻断通讯。如果配合得当，速战速决，确实有可能在支援到来前完成斩杀并脱离。
“但是，风险太大。”白夜指出了关键问题，“一旦有任何环节出错，比如某个护卫临死前成功发出了警报，或者我们的行踪被隐藏的监控设备捕捉到……”
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将会从“神秘的义士”、“潜在的盟友”，瞬间变成“袭击巡守司高官的穷凶极恶之徒”，遭到整个巡守司，甚至可能包括教廷部分力量的全力通缉。
到那时，官方出动一堆七八十级的，他们自身难保，更别提揭露张明远的罪证，肃清巡守司内部的毒瘤了。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个地位更高的内鬼）完全可以趁机将一切黑锅甩给死无对证的张明远，甚至借此机会进一步清洗异己，巩固势力。残月会则可以在暗处逍遥法外，继续他们的阴谋。
“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还他妈帮了倒忙！”林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看着他继续逍遥法外，继续给残月会当帮凶？”
必须找到一个方法，一个既能确保斩杀张明远，又能顺利公布其罪证，还不会立刻引火烧身，甚至能借此机会将矛头指向更深层内鬼的方法。
“需要制造一个……意外。”白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或者，让他自杀。”
林洋眼睛一亮：“嫁祸？或者逼他自我了断？这主意不错！但怎么操作？这家伙惜命得很，怎么可能自杀？”
“证据。”白夜言简意赅，“让他意识到，他已经被盯上了，而且我们掌握了他无法辩驳的铁证。在他背后的人决定弃车保帅，杀他灭口之前，他或许会为了保全家人，选择自我了断，或者……试图逃跑，从而给我们创造机会。”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如何将证据以一种无法追踪、却又极具威慑力的方式，精准地送到张明远手中，并且让他相信，送证据的人有能力、也准备立刻毁掉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人。
“这需要极其精密的策划和配合。”林洋摸着下巴，思维飞速运转，“首先要筛选出最具冲击力、又无法被他背后势力轻易掩盖的铁证。然后要设计一个他无法拒绝、又无法通知护卫的‘接收’方式。最后，还要在他可能做出的各种反应（比如狗急跳墙、联系背后黑手、或者真的自杀）中，确保我们的最终目标——让他死，并且罪证公之于众——能够实现。”
这个计划的复杂度和风险，丝毫不亚于强攻。它更像是一场心理战，一场在钢丝上跳舞的豪赌。
“之前的任务，基本都是你动手，我看戏。”林洋抬起头，看向白夜，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只剩下绝对的认真，“但这次，不行了。我们必须一起行动。”
白夜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次的对手身处权力核心，防卫森严，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是强攻还是智取，都需要两人毫无保留的协作。
林洋的暗影能力，在潜入、干扰、制造混乱、信息传递方面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而白夜的虚无之力，则是斩破一切防御、执行最终审判的绝对保障。
这次的任务实在太困难，以至于向来单独执行计划的白夜只能让林洋与他一同完成，虚无和暗影又要再次联手，为这座城市献上杀戮的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