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热河行宫宫门口缓缓停下,早已等待在此处的太监和侍从连忙上前,麻利得给白格格等人指路,而胤禛早早就随着皇上下了马车,去皇上处表孝心去了。
晚风带着山林的湿气拂过,吹散了车内的沉闷,闻着行宫特有的清新气息,苏培盛缓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几人跟随着引路的太监,穿过几重庭院,月光如水,洒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映照着宫殿飞檐上闪烁的鎏金装饰。
引路的太监将众人带到一处相对僻静布置精致的宫殿前:“格格,这便是在此处的住所了。”
白格格点点头,示意身后的丫鬟把一锭银子放入引路太监手中,就让其退下。
白格格知道苏培盛在胤禛心中与众人不同,就直接叫人退下。
苏培盛回忆着从前的记忆,抬腿走到之前住的屋子,一路上车马劳顿,纵使这里的风景再秀丽,也难免叫人提不起兴趣,草草的收拾了一番便睡了过去。
一连三四天没怎么见过胤禛,直到农历三月十八康熙的生辰。
十八这一天,清晨的露水尚未完全蒸发,热河行宫内一片肃穆,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光洁如镜的地砖上,映出点点金光。
一早胤禛穿着朝服,腰间佩戴着象征身份的玉带,带着穿着崭新太监服的苏培盛去给皇上请安。
随着梁九功尖细的嗓音,殿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早就来到殿内的胤禛等人立刻挺直身子,恭敬地跪下,齐声高呼:“儿臣参见皇阿玛。”
殿外的苏培盛踮着脚尖竖着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
皇上端坐在上方,目光缓缓扫过跪拜的皇子们,沉声道:“都起来吧!”
“谢父皇。”皇子们站起身来,分成两排,垂手低头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看着底下清新俊逸的皇子们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还是他会养孩子,看看之前那些个朝代养出的孩子,真是不行呀!”
苏培盛看的正起劲,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苏培盛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瘦嘎嘎的太监站在身旁。
“有阵日子没见到苏公公了,怎么你在雍亲王身侧失宠了?”
苏培盛微微皱眉,感觉眼前的人陌生中带着一丝熟悉。
瘦竹竿伸出手在苏培盛眼前挥了挥:“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变傻了呢!”
苏培盛在脑海里回忆了半天终于从角落里扒拉出来此人的身份,小福子比他晚进宫,进宫后运气好被分到不得宠的十三阿哥身边伺候,因胤禛与老十三关系好的缘故,底下的奴才关系自然也不差。
苏培盛对着瘦竹竿笑了笑:“原来是福公公呀!这不是王爷看奴才辛苦,这才让奴才歇息一段时间,福公公有空去我那坐坐喝杯酒呀!”
还没跟小福子说上几句话,里面的众人在皇上的带领下,出了宫殿,前往举办生辰宴会处。
小福子苏培盛赶忙闭上嘴巴,跟在众人身后。
等皇上等人到的时候,所有的大臣和皇室之人早就坐在下面了。
因着胤禛是亲王的身份,他的座位紧挨着诚亲王的位置。
等胤禛一坐下,苏培盛快速往胤禛的方向靠过去,弯腰低头尽量不惹人注意。
老十三胤祥注意到苏培盛那看似小心不打眼的动作嘴角微抽暗道:“四哥身边的太监看着身子弱,动作倒是挺快,就是动起来更引人瞩目了。”
苏培盛好不容易走到胤禛身后,呼出一口气心想:“他都这么小心了应该没有人注意到他了吧!”
苏培盛站在胤禛身后,看着流水一样的礼物送到康熙面前,嘴角都要流哈喇子了,真想一个助跑上去,把那些个礼物一锅端了。
这边刚送完礼物,就看到太子胤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皇阿玛,儿臣先敬皇阿玛一杯,恭祝皇阿玛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四海升平!”
皇上听着自家宝贝儿子的话,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十分给面子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眼看着太子落座,底下的老大老三等人纷纷站了起来献上祝贺词,等轮到胤禛站起来,一杯酒下肚脸上就开始泛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喝酒上脸。
苏培盛在胤禛身后听的昏昏欲睡,直到身子猛地向前晃动一下,这才伸出手擦了擦嘴角清醒过来。
耳边响起了奏乐声,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欣赏歌舞环节。
一群穿着青色舞裙的舞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舞裙随着舞姬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看的人眼花缭乱。
渐渐苏培盛看的入神了,就连胤禛扭头瞥了他一眼都不知道。
突然腰间传来一阵疼痛,苏培盛低下头,只见腰上上多了一只大手,在他腰处拧了一下。
苏培盛咧着嘴,心虚的看向胤禛:怎么了?我啥也没干呀!
胤禛瞪了苏培盛一眼:这几年都不换样式的舞蹈就你看的入了神,你到底是在欣赏舞姬还是舞蹈,就那长得平平无奇的舞姬毫无半点新意的舞姿还能看的眼睛都不转动,真没出息。
苏培盛看出胤禛表达的意思,挺了挺腰身,他怎么就没出息了,这舞姿动人舞姬也好看,明明是胤禛不懂得欣赏。
苏培盛鼓着脸,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端着酒水的宫女走了过来,在路过苏培盛时,脚下猛地打滑,一下子就崴住了脚,手中的酒水全部扑到了苏培盛身上。
苏培盛只感觉身上一热,低头皱了皱眉,身上的衣裳被打湿了一片。
虽说现在是四月中旬,可冷风一吹还是有些凉飕飕的。
苏培盛抬头看着对他露出恳求的宫女,苏培盛轻笑一声,身为一个看过小说看过电视剧的人,一看到这个场景就意识到有人要陷害他。
苏培盛沉思了片刻,他一个太监有什么可陷害的,除非....苏培盛抬起头看向身前的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