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的告别让周栩意识到，自己这憨憨的外貌可能的确会被某类人喜欢。
这是他长久在余州念书没有意识到的。
余州虽然也是一个地级市，又交通便捷，不过经济上远不如苏城发达。不少观念和潮流还是略微滞后。
大学时期的周栩在同类人眼中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普通的存在。
如今工作一年，倒是有好几波追求总是在明的暗的出现。
随着春节临近，每个人都陷入一种不太忙工作的懒散状态。
周栩好几次在茶水间看到王红大着肚子和别人八卦。
王红的八卦无外乎最基础的家长里短，儿女情长，有的时候会延展到自己的婆媳关系，以及她老公的事业有成。
这些信息大家一般也不愿意听，但是碍于她也是老员工，有的时候就不得不在茶水间逗留一番。
她倒是也会把这些信息倒手，无奈信息都是太基础的内容，她又不擅长去分析挖掘。
好似别人都是到手山珍海味，来回几趟，就有佛跳墙之类的硬菜出来。王红则总是在豆腐青菜的折腾，搞到最后不过是白菜冻豆腐这样的寻常货色。
不过，有王红在的茶水间有时候又会变成大型拷问现场。她总是能够在讲述自己八卦的时候，看到走进茶水间的人，直接无缝衔接过去，问一些没轻没重的问题。
周栩实在不关心别人家的这些家长里短，所以每次去茶水间都要伸着脖子看一下，确认没人了，才会过去。
这天实在不凑巧，等周栩端着孙青云给自己的杯子去接水的时候，进了茶水间才发现角落里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王红。
因为月份逐渐变大，自己又有点胖，她现在到茶水间休息都喜欢坐一会儿。而这个角度，周栩的座位上并不能轻易发现。
周栩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径直去接水了。
“周栩你这个杯子好眼熟啊～”
王红压根没在乎对面还坐着一个可怜的被迫听她八卦的路人，直接问起来了周栩。
“这个是青云哥给的。”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王红盯着周栩。
“这个杯子应该是浙江龙泉一个大师送给他的，拎回来的时候还不许我碰，一看就是很贵的东西，你就这么拿着喝水啊？”
王红这么一说，周栩才想起来，当时孙青云给这个杯子，顾妮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也，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本来就是用来喝水的嘛。”
“回头我给你买个，你这个给我，我拿回家收藏。”
王红打趣道，脸上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周栩不知道怎么回复，只想客套几句赶紧走。
“话说周栩你真幸福，我好几次还看到你和孙青云一起吃饭的。”她面露微笑，看着周栩，那表情还像在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
不过孙青云之前和周栩讲过，谁都可以怀疑他们俩的关系，只有王红那个全是浆糊的脑袋，不会想到他们超越同事的关系。
“啊，那红姐你不喊一声么。”
周栩顺着话继续说。
“太远了，我没力气喊。不然我就过去了。不过孙青云对你真好，总是请你吃饭啊。”
这话，听起来就是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不过周栩想想，两人一般出去吃饭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于是便放心了。
“哦，我住的地方靠他家，偶尔蹭领导饭。”
说这话，周栩特地在「领导」这边加重了音，谁不知道王红之前也是自己的领导呢，前后一对比，自然相形见绌。
王红笑了笑，没说什么。
周栩想，以后不能在公司附近如此光明正大了，这的确是两人之前没有避讳的。但是想想之前在车库，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同事住着，这样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王红的话点醒了周栩，他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差不多一个季度左右也要续约了，他想看看到时候租哪儿比较合适。
最近工作量虽然不大，但是年底应酬多，周栩经常帮着孙青云拎包。
可是这个拎包的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自己开车。
搞到最后孙青云自己喝多了，还得喊代驾来开。
孙青云好几次发牢骚，敦促周栩赶紧去学个车，周栩想了想，暂时似乎不急，每每提到，就打哈哈忽悠过去了。
拎包结束，免不了要住在孙青云家。
代驾司机停好车，便是周栩扶着孙青云回家。
现在他对这个房子已经越来越熟悉了，什么角落放着什么，好似自己已然成为这个家的主人了。
即便没有拎包，周栩也偶尔过来住一晚。
不过与其说是住，其实不过是解决两个人彼此的欲望。
周栩还是蛮把王红的话当一回事，所以两个人开始慢慢减少在附近一起吃饭的机会。
这种硬生生的分离，倒是让两个人的关系增添了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好几次周栩回家吃过饭洗过澡了，孙青云发来一个短信，
「楼下。」
等到周栩下楼，那台车等着他，里面是一个未知的孙青云，有时候是简单的睡衣，有时候是重新洗漱后的西装皮鞋，还有时候是刚从健身房出来，还带着汗味的模样。
周栩不废话，上车后就是按住孙青云脑袋亲了起来。
到了孙青云家，两人总是迫不及待。
这种逐渐显露的撕裂感，让周栩有点沉湎其中。
这天晚上，两人依旧心照不宣的玩起这个套路。
也可能是孙青云极少穿着这种运动休闲的衣服，虽然寒冬，他车里开足了暖气，一个灰色的卫衣，下面竟然是一条篮球短裤。
周栩上车后就一种抑制不住的欺负他的冲动。
等到了家，周栩关好门，孙青云正弯腰收拾沙发，周栩直接扑了上去。
也许冬日衣服略显臃肿，此刻的清凉更加引人入胜。
又或者孙青云最近上瘾，每每遇到征服，都投怀送抱，甚至颇为主动。
尽管周栩颇为享受这种小小的情趣，他却越来越迷茫，开始认真思考，这样是否合适。
他顾虑的是，两个人住的太近，但又不是同居，这种尴尬的距离带来的好处固然是可以随时见面。
但是毕竟两人是上下级关系，周边又有不少同事住着，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被人看到。
他人的嘴巴最是难控制，周栩担心再有人看到，未必王红那般浆糊脑袋，如果稍微精明一点，恐怕未必猜不透其中两人的关系。
想到这些，周栩默默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