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州的几个项目都定下来了，不过报告相关发布都放在了春节之后。
虽然即将年终岁尾，一方面忽然确定了几个项目几乎都是刘星敲定的，他倒是有点沾沾自喜。
另一方面，这样的项目因为收到元旦和春节影响，企业一般不会这个时候发布数据报告或者做一些媒体传播——这个时候公众更关心消费或者一些年底大促，对于平白无故的商业数据宣传没有太多兴趣。
整个团队虽然忙碌，但是因为deadline为时尚早，倒也还有几分安逸。
刘星想着到处走动，一方面的确是催促大家尽快完成任务，另一方面多少有点「这个项目是我谈的」一般的炫耀。
周栩看到他每天在办公室嘻嘻哈哈，觉得这世界倒是挺奇妙的。
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喜怒哀乐，都是挑着呈现给别人。至于那些不曾对外的，大概就是一个人独自消化了吧。
沈燕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周栩第一时间以为是什么客户。
这天早上办公室还没什么人，她刚进来，刘星就站起来吆喝了，“燕子姐姐～～你怎么来啦～～”
沈燕微微一笑，没过多理睬，只是径直走到孙娟里面的一个座位坐下，随即就开始打扫收拾起来。
周栩见对方也不理睬自己，硬着头皮靠近了打了个招呼，“燕姐，我新来的周栩，您这需要我搭把手么？”
周栩以为她会招呼着自己去帮忙清理，之前在通生，王红经常这样使唤自己。不曾想，沈燕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你忙自己的吧，待会儿，待会儿有空我们聊一下。”
不知道是重返职场时需要重新适应，亦或是本来就这样的性格，沈燕总是有种急急匆匆，用力过猛的感觉。
她拉着周栩在会议室好好聊了一番，话里话外在询问孙娟在工作上的分配。
这些问题压根不需要答案，似乎提问仅仅也只是对一些设想预判的核对。随着问题答案一一浮现，这样核对的契合度也逐渐变高，预判变成了判断，判断也就带来了结论。
“我就知道～”听完最后一个回答，沈燕不满的看着笔记本，显然她对孙娟是有情绪的。
“你怎么看孙娟？”忽然又直接问周栩这个问题。
周栩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这偌大的团队就三个人，现在还要「怎么看」，可是对方紧紧盯着自己，今天摆明了是需要给一个答复。
“啊？这个……燕姐……”周栩支支吾吾，恨不得现在有个人出现把眼前这个刚认识的女人叫走。
“没事，我们就随便聊聊嘛～我是团队负责人，也要知道自己伙伴的情况。而且，你刚过来，还没有「代塔化」，所以你的视角其实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这一派胡言，却说的头头是道，搞得周栩被架上来，不得不说点什么。
“我就觉得……还好吧……她比较有个性……”
“比较有个性……不能很好融入团体是么？”直接接上了话茬。
“嗯……有点吧……然后能力很好，但是可能和人交流的话……就……”周栩皱着眉头绞尽脑汁想说一些比较中性的词汇。
“孤立，沟通能力不是那么出彩，对不对？”话还是没落地，又被接上了。
周栩默默点点头，沈燕真不礼貌，每一句话都会抢着接上。
这交流就这么费劲的沟通，周栩原本以为是聚焦在自己这边，讨论一些工作或者未来发展，没想到这领导满脑子想着孙娟。
两人交流了不一会儿，hr敲门喊沈燕，王峰已经在办公室等她了。
周栩这才顺利重获自由。
按照沈燕的意思，今后上海以外的资源都给到周栩负责——基于目前代塔的业务，也就是北京和广州深圳以及萧州比较重要。这些媒体关系对于周栩而言并不难，之前在通生的那些资源有不少还是可以复用的，无非是打个招呼。
至于自己没有接触过的那些，沈燕直截了当要周栩去和孙娟要。
周栩不傻，再怎么也得有鸡毛做令箭，沈燕都不当着孙娟的面做这个安排，自己平白无故去要这些，恐怕未必顺利。
反正最近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自然也用不到这些资源，于是周栩也就不想急着主动去沟通。
不过还没过去一两天，王峰就主动找过来了。
周栩并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喊到办公室，一进去对方就阴沉着脸，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你来公司有一个月了吧，坐。”王峰抬了抬下巴，周栩环顾一周，能坐的地方都被他的名牌包包占据了。
“我站着吧，王总，是有什么事么？”周栩倒是希望开门见山。
“我招你进来，是想看看你能够为团队带来什么新鲜血液的，也看看是不是有新气象，也没见你和我反馈什么啊？”
王峰就这么看着周栩，仿佛即刻就希望得到答复。
“我……还好吧，我觉得团队都不错的。”周栩嘴上说，心里却叫苦不迭，「怎么就这百十号的团队，天天揣摩他的你的心思，能不能不要这些弯弯绕，有什么不爽直接说啊！！！」
脸上却是端庄的微笑着。
“我听说你对团队是有些不满是么？”
“啊？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啊～”这话宛如晴天霹雳，周栩只能忙不迭的撇开，云里雾里，两人说话都是轻飘飘的，自己也没办法有什么具体所指。
“行吧，这个不重要，不同公司可能有不同文化，你过来了，就赶快适应。不同同事会有不同性格，你觉得好，就去接触，觉得不好，可以不接触，或者换个方式去接触，不要有情绪，更不要声张，不知道的人，万一有了意见或者情绪，不好带，是不是？”
话已至此，周栩大概明白，自己并没有和谁说过任何人的不是，但凡能够往上扯一扯，估计也就只有那天和沈燕的聊天了。
再想想，自己也不是沈燕招聘来的，更像是王峰不满沈燕和她的团队，想着自己安排一个觉得合适的人。
沈燕一直和孙娟不和，想找机会搞掉这个「找不到什么硬伤」的人，又不满王峰未经自己同意就往团队塞人，再者估摸着也是想培养自己的人脉。
难怪那天总是抢着周栩的话，还不断的确认，现在就算把她找来当面对质，毕竟那些对于孙娟的评价的确可以说是出自自己的嘴巴，对方一口咬定，甚至万一录音给了王峰，恐怕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周栩没想到这个刚生产完的领导，一回来就精心筹备了这么一堆大礼。
可是似乎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她图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