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惠脸上的红晕已经完全褪去,呼吸平稳,步履优雅。
但被周防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微微的颤抖和……一点点用力的掐捏。
香奈惠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声问道:
“明济君……你、你到底……还记得多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根又隐隐泛起粉色。
“那时候……我、我说的那些话……你该不会……全都记得吧?” (\/\/▽\/\/)
周防目视前方,一脸正经,同样用气音回答,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不多。也就记得某人说……‘白日宣……也别有一番风味’?”
“呀!”
香奈惠差点惊呼出声,慌忙捂住嘴。
“不、不许说了!”
周防从善如流地点头,却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还有……‘下次想在温泉试试’?”
“呜……”
香奈惠的脚步都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快要冒烟了。
“那、那是……!是泡晕了胡说的!”
“哦?”周防挑眉,继续在她耳边低语。
“那……‘想试试用缎带……’这段呢?也是胡说的?”
“!!!!”香奈惠彻底僵住了,连脖子都红透了。
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明明那时候……明明自己都意识模糊了!
这个坏蛋!绝对是故意的!
羞愤交加之下,一个“危险”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晚上……晚上一定要……!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她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以往无数个“晚上”的战绩……
貌似、好像、似乎……自己从没“赢”过?
每次信誓旦旦要“反击”,最后都会变成……
不行!这次一定要成功!要让他知道厉害!
香奈惠暗暗给自己打气。
周防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侧过头,在她通红的耳边,一字一顿地低声说:
“还有……‘想试试……后’?”
“!!!!”
香奈惠的大脑“轰”的一声,瞬间空白。
他、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我明明只是在心里想过!从来没说出来过!
难、难道……是通透世界?!他能“看”到我在想什么?!
这个猜测让香奈惠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路都不会走了,眼神呆滞,头顶仿佛有热气冒出。
周防看着她这副羞到灵魂出窍的模样,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转而揽住她的肩膀,轻轻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好了,不逗你了。”
“快到主公那里了,调整一下呼吸。脸这么红,待会儿怎么见人?”
香奈惠这才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还在廊道上,连忙深呼吸,再次运转呼吸法,强行平复狂跳的心脏和滚烫的脸颊。
坏蛋!大坏蛋!绝对是大坏蛋!
她在心里疯狂“咒骂”着周防,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不过……他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很喜欢? (′▽`???)
两人终于来到了主公产屋敷耀哉所在的房门外。
“请进。”
房间内传来产屋敷耀哉温和而略带虚弱的声音。
周防和香奈惠收敛心神,轻轻拉开移门,走了进去,在预定的位置正坐。
产屋敷耀哉跪坐在主位,他抬了抬手,声音轻柔:“周防,香奈惠,不必多礼。放松些就好。”
“是,主公大人。”两人微微欠身。
周防看着主公的脸色,眉头微蹙:“主公大人,您的身体……”
产屋敷耀哉轻轻摆手,微笑道:
“老毛病了,不碍事。倒是你们,此次特意要求当面会谈,是为了信中所提的……关于最终选拔制度变革之事吧?”
香奈惠端正坐姿,认真回道:“是的,主公大人。但这并非全部。”
周防接过话头,言简意赅地将途中遭遇“残月”组织以及后续的接触、九条信的经历和他们的初步判断汇报了一遍。
产屋敷耀哉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惊讶,只是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悯与叹息。
“心怀正义却苦无门路,甚至因坚持真相而遭受不公之人……这世间,从来不少。”
“你们能遇见他们,并给予正确的指引,善莫大焉。
此事,便全权交由你们处理。需要什么支持,尽管提出。”
“感谢主公大人信任。”周防和香奈惠齐声道。
接着,香奈惠从怀中取出一份整理得极为详尽的卷轴,双手奉上:
“主公大人,这是我和明济君整理的,关于‘斑纹’、‘赫刀’以及‘通透世界’的初步研究报告与修炼心得,请您过目。”
产屋敷耀哉接过卷轴,缓缓展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主公阅读得很慢,很仔细。
良久,他轻轻放下卷轴,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斑纹……赫刀……通透世界……”
他低声重复着这三个词,每个词都重若千钧。
“原来如此……原来数百年来,历代先辈们追寻的更高境界,竟是如此……”
“香奈惠,明济,这份报告……价值无可估量。
你们为鬼杀队,为这斩鬼的事业,立下了不世之功!”
“主公言重了。”香奈惠连忙低头。
“这只是我们应尽之责。而且,其中很多关键信息,都是明济君发现的。”
周防摇摇头:“没有香奈惠的系统整理和验证,这些也只是零散的想法。功劳是大家的。”
产屋敷耀哉看着眼前这对互相推让功劳的璧人,眼中露出欣慰的笑意。但他很快又严肃起来:
“不过,这份报告中所提及的‘斑纹’的代价……‘开启斑纹者,活不过二十五岁’……此事,你们可确认?”
周防和香奈惠对视一眼,神情也变得凝重。
“尚未有确切案例证实,但我知道。”周防沉声道。
“这是一种透支生能换取力量的手段,若非绝境,绝不可轻启。”
香奈惠补充道,“至于赫刀和通透世界,虽然获取条件苛刻,但相对安全,应是日后重点研究和推广的方向。”
产屋敷耀哉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此事关乎每一位队员的性命,必须慎之又慎。
这份报告,我会召集众柱详议,制定出稳妥的传承和修炼之法。
在找到化解‘斑纹’代价的方法前,相关信息需严格保密,仅限于柱级知晓。”
“是!”周防和香奈惠齐声应道。
周防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接下来,是关于最终选拔制度的问题。我们认为,现行的规则,有必要进行变革。”
产屋敷耀哉似乎早已料到,轻轻颔首: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通过即死’,确实太过残酷,也……浪费了太多有潜力的种子。说说你的具体想法吧,明济。”
周防坐直身体,条理清晰地陈述:
“鬼杀队与恶鬼的战争持续了数百年,我们的人手永远不足。
每一个有潜力、有信念的孩子,都是宝贵的火种。
然而现行的选拔,却将大量本可成为优秀‘隐’部队成员、后勤人员,甚至未来柱级战力的苗子,白白葬送在藤袭山中。”
“他们不是死在杀鬼的战场上,而是死在我们自己设定的、过于严苛甚至可以说……僵化的规则之下。”
“我们认为,选拔的目的应是筛选和培养,而非单纯的淘汰与消耗。
引入分级考核机制,根据表现评定等级,而非简单通过与否。
同时,必须建立紧急救援体系,配备信号弹或类似手段。
允许队员在真正濒死时放弃,保全性命。
对于未能一次通过但有潜质者,可纳入预备队或‘隐’部队进行培养,给予再次挑战的机会。”
“我们需要的是能持续燃烧、最终燎原的星火,而不是在点燃瞬间就爆裂殆尽的烟花!”
产屋敷耀哉久久没有言语。
变革传统,尤其是持续了数百年的传统,需要巨大的勇气,也必将面对巨大的阻力。
周防看向主公:“我们知道,变革必然会遇到阻力。
尤其是那些历经残酷选拔的前辈们,可能会认为这是对牺牲的亵渎,对‘传统’的背叛。”
“但正因我们知道那有多痛,才更不该让后来的孩子重复我们的痛。
鬼杀队的剑,应对准恶鬼的喉咙,而不该因内部的僵化,指向自己人的心脏。”
“至于阻力……”
“我和香奈惠,愿意成为这变革的先锋。
我们会用行动和成果,证明这条路的可行性。‘极’队,就是最好的试点。”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香奈惠轻轻握住了周防放在膝上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她的支持。
产屋敷耀哉静静地听着,深邃的眼眸中光芒流转,他沉默了许久。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无比赞赏和决断的笑容。
“很好。”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你们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鬼杀队延续数百年的规矩,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
“然而,此事牵涉甚广,不可操之过急,更不能仅凭一腔热血。我需要你们拿出一份更详尽的方案。”
“下一次柱合会议,我将正式提出此议。
届时,需要你们二人,当众陈述这份方案,并说服所有柱。”
“是!定不负主公所托!”周防和香奈惠齐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