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留步。”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门后传来。
简悠心里一紧,脚步却没停,反而故作疑惑地回头。
“请问是哪位?我是来给镇长交文书的。”
“是来取你命的阎王爷。”
门后走出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他的一双眼睛里满是贪婪,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交文书不急,先把你的命交给我!”
他猛地扑上来,双手泛着异色的花纹,直抓简悠的肩膀。
简悠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同时按下文书夹层的预警装置。
“嗡——”
铜制装置发出一阵微弱的蜂鸣,在高处埋伏的姜唯刃立刻锁定目标,准星稳稳对准能量吸收者的后背。
可没等他扣下扳机,一道黑色身影突然从镇长府的阴影里冲出——居然是江晦。
姜唯刃的睫毛一颤,有些心惊,他是怎么学会藏匿于阴影之中的?
难道就凭这几次的交手?
“你的命得我来收。”
江晦的声音很冷,他先语气很狂,激怒对方,随后故意放慢动作,露出一个破绽。
能量吸收者果然上当,以为有机可乘,便一掌拍向江晦的胸口,异色的能量瞬间包裹住江晦的身体,试图强行抽取他的魂力。
就在能量接触的瞬间,江晦猛地闭眼运转藏在自己身体里的,噬魂带给他的那股他无法掌控的力量。
江晦意识到自己解开了什么封禁。
随后掌心的噬魂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随着他睁眼,手中的匕首仿佛有了生命,瞬间拥有比对方还强大的吞噬力。
自己身上的能量不但没被盗行族的人抽走,反而像潮水般涌向匕首,连带着对方体内的核心能量都被强行拉扯过来。
有接触的万物之力都像在反哺噬魂一样。
“不!怎么可能!”
能量吸收者惊恐地尖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掏空。
体内仅存的能量顺着手臂疯狂流失,肩膀的伤口裂开,鲜血喷涌而出。
他想挣脱,却被噬魂的吸力牢牢锁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能量被一点点吞噬。
他的能力核心在剧烈震颤中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那是他吸收能力的根本,一旦破碎,便再也无法恢复。
江晦没有停手,直到能量吸收者的身体彻底干瘪,像一张被抽走所有水分的皮囊,他才收回噬魂。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并不坏。
然而一旦有这种念头,其实就有些危险。
江晦收敛了心绪,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噬魂。
刀身比之前更加莹润,银蓝色的光芒里染上了一抹极淡的异紫。
显然这把刀已经彻底消化了吸收者的能量。
“这匕首……对扭曲能量的渴求,到底是升级需要,还是它的本质本就如此?”
江晦看着刀身,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时间深究。
毕竟刚刚他感觉到能量吸收者在濒死的时候,曾经尝试过释放出一种强烈的信号,似乎是想和另一个盗行族的人联系。
既然是和信号有关的话,江晦猜测应该就是那个思维干扰者。
“时候到了。”
他对着镇长府外喊了一声,早已等待在阵法旁边的班主便立刻动手。
他和简悠一起念着阵法口诀,双手结印,将眼前的阵法瞬间引爆。
这个阵法将整个小镇的信号瞬间放大数十倍。
你不是爱听吗?
我让你听个够。
“啊——!”
镇子西侧的一家药铺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江晦等人立刻赶去,只见药铺的木门敞开着,柜台后的老医师正抱着脑袋,身体剧烈抽搐。
他眼神早已涣散,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别过来……我没暴露……”
“动手!”
姜唯刃反应最快,武器直接对准了眼前这个医师的膝盖,一枚符弹射出,精准击中目标。
江晦听见了膝盖碎裂的声音,幻痛了一下。
老医师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试图发动思维干扰,制造幻觉,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因为波动过载早已混乱不堪。
连最简单的幻觉都无法凝聚。
老医师看着围上来的众人,眼神里满是绝望,他试图挣扎,却依然等不来救援。
他最终只能颓然低下头说。
“我……我只是想活下去……盗行族说,只要帮他们,就能让我获得永恒的生命……”
“用别人的痛苦换自己的苟活,不配活下去。”
江晦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噬魂划过,老医师的身体瞬间失去生机。
永恒的生命。
盗行族到底凭什么能承诺这个?
而这群人又为什么相信。
夜色渐深,皮相镇的街道上恢复了寂静。
江晦站在药铺门口,看着远处无相班驻地的方向,心里盘算理顺了一下。
盗行族五人,如今已去其三。
拟态者死于噬魂,能量吸收者被反杀,思维干扰者现形授首。
只剩下重伤的遁影者和伤口转移者,再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接下来,该当武林第一了。”
几人回到客栈。
江晦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着班主提供的玲珑心位置图。
戏台地下的暗室,正是惊鸿宴决赛的举办地。
举办地选在这种地方,就知道这个惊鸿宴不是什么正经比试了。
有种武林盟想出来的服从性测试的感觉。
“我以前一直觉得像这种要争天下第一的武林大会,怎么着也应该是在那种很大的城里召开。”
“跟那种很高级别的运动会似的。”
“我也以为。”
“这一看就挺邪的反正。”
几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蛐蛐,唯有班主一脸茫然。
“主线任务要夺武林第一,隐藏任务要终结无相班的悲歌,两者其实是一回事。”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吐槽好一会儿之后,江晦最终将话题引了回来。
他抬眼看向众人,语气平静。
“归根结底,副本的任务就是——夺第一是为了接近玲珑心,终结悲歌是为了救孩子。”
“我们得一起推进。”
“我的资料里看见要夺这个劳什子比赛的第一,得先过初赛和复赛。”
姜唯刃开口,他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对考试的兴奋,只有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