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之后,如今仍留在道院之中的众人无一不是对于符文之力研究极深,此时陈临渊体内发生的变化虽然玄妙,不过也终究是没有超出数百年间众人设想的范畴。
两百多年前天工院中就曾经有一名维新派的长老曾经做出设想,如今诸子百家中并非都存在着对应的修行体系,如果未来想要在大秦帝国之中诞生修行体系,首先便要效仿当初始皇帝陛下书同文、车同轨一般构建统一的体系。
在他的设想之中,人体经脉本就应该由无数节点构成,若是效仿天工坊中在机关人偶身上铭刻符文烙印的方式,在人体之中构建无数可以容纳符文烙印存在的节点,或许这样就能让大秦书院之中所有掌握符文之道的人凭借对符文的理解转化为步入超凡的经验。
当初这一设想在议事大厅中提出之后,在场众人无不为此神往,哪怕是那些坚持数理解析超凡的守旧一派对此也并未有过异议。
毕竟,在他们眼中能够将经脉之类极富超凡色彩的结构替换为符文烙印存放的节点,这本身仍应归属于数理解析的范畴,自然不会反对。
若是后续那位长老能够坚持研究下去,恐怕今时今日大秦书院之中就不会存在如今这种学派之争了吧。
奈何天妒英才,在两百多年前东洋彼岸的世界勾连事件中,那名长老遗憾的埋骨他乡,自此之后天工院中也再无人继续拾起他的研究。
那位长老的名字,正是墨离。是墨一婆婆所有子嗣后裔中最得她宠爱的一位,自惨胜回返书院之后,墨一婆婆所在的天工分院常年处于闭关研究的状态,这也是当初的猜想后来未能进一步展开的原因之一。
而如今亲眼目睹陈临渊体内发生的变化之后,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重新想起了此事,一时之间却也不由地感慨万千。
“墨一,当初墨离长老的那些研究,也是时候重新开启了。”
出言的是大秦书院的院长,今日他还是如同上次一般身着一袭灰袍,在场众人都知道当初之事对墨一婆婆的打击有多严重,如今也只能由他这个院长开这个口了。
有小辈在场,墨一婆婆眉头轻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出言讥讽,点了点头便继续操持着手中玉盘记录陈临渊如今身体的各项数据。
如今虽然有了陈临渊顺利凝聚体内窍穴的先例,可是他毕竟是异界来客的身份,加之如今体内之所以能顺利凝聚出这些窍穴与他自创的【天地磨盘】息息相关。
想要依照陈临渊作为模板将整个过程在其他书院中人身上重现,需要研究的内容还有很多,不过如今终归也是看到了希望。
在一众师长的要求之下,陈临渊将原先在大唐世界中已经掌握的诸般秘法一一施展开来,虽然并未掌握超凡者的灵识之力,但是众人也都是浸淫符文一道多年的强者,自然有的是法子探查陈临渊体内窍穴的情况。
陈临渊毫无保留的将施展秘法之时体内窍穴相连的走向展示出来,诸多师长也根据自身经验从符文之道的角度上为陈临渊提供了许多优化的思路。
就这样在众人热情的互相交流中,无论是陈临渊还是诸位维新派高层都是收获颇丰,很快一夜的时间便过去了。
将一应细节尽数记录下来之后,看着已经逐渐变亮的天色,众人也就纷纷告辞回到自己的分院继续研究今日收集的数据,分院之中终于重归宁静。
出门亲自送别了诸位长辈,陈临渊重新回到厢房门前时,却看到乌羽子正坐在屋中抓耳挠腮眉宇间带着一丝愁容。
心中有些诧异,陈临渊当即开口询问,他这一开口乌羽子面色上的愁容却是更胜了几分。
倒也不能怪乌羽子犯愁,如今大秦书院之中任谁遇到了陈临渊这样的学生恐怕都难免遭遇这样的烦恼。
本想着循序渐进将门中秘藏慢慢传授,可这刚入门一天的功夫连门中基础都尚未彻底融会贯通,稍不注意却硬生生的走出了老远,在某种程度来说此时的陈临渊在修行之路上确实比大秦书院中大多数人走的更远。
不过如今陈临渊体内既已成型,对于整个大秦书院维新一派而言也是好事,正好借着陈临渊好好将过去数百年间无数关于超凡之力的猜想好好实践一番。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乌羽子的愁容终是散去了,招呼着陈临渊过来乌羽子将随身佩戴的一枚玉符递了过去,捋了捋胡须沉声道:
“这枚玉符之中记载着我这分院之中自成立以来所有先贤针对符文之道的研究成果,本来准备会试结束之后再交给你,没想到一夜未见你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这枚玉符之中的内容你且仔细研读,有不懂之处可以与之前的道经之中相互印证,以你的悟性为师感觉比起请教为师恐怕你自己领悟却要来的更容易一些。”
苦笑一声,乌羽子挥袖将厢房之内方才陈临渊突破之时吹的散落一地的纸张整理整齐之后,看着低头研究手中玉符的陈临渊,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如今门中派别之分彻底告知对方。
“为师且问你,以你的眼光对于方才那些长老、院长的实力有何看法?”
起初陈临渊是不愿背后议论关于这些长辈的情况,可是看乌羽子神色严肃,仔细回想了一番陈临渊还是如实开口答道:“以学生之见,方才诸位前辈身上散发的气息比起后面留下的几位师长似乎都要弱了几分。”
心中感叹陈临渊这个学生果然聪慧,乌羽子面带欣慰的开口道:“为师特意这般询问,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将如今我大秦书院之中的一些隐秘提前告知于你。”
“作为异界来客,说起来大秦世界之中发生的一切其实对于你们而言不是太过重要的事,可是如今你顺利借助符文之道将体内的超凡之力解除桎梏,有些事为师等一众师长恐怕要求你出手相助了。”
深深的看了陈临渊一眼,像是变戏法一般衣袖一甩,桌案之上便是凭空出现了些许瓜果茶盏,示意陈临渊不必拘谨之后,取下腰间葫芦猛地灌了一大口之后,乌羽子神色带着几丝复杂的继续开口,将大秦书院之中的隐秘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