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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乌头碱冲进马桶后的第七天,陈默死了。

消息是周一早上传来的。

经理在晨会上宣布时,声音都在抖:“……昨晚在家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陈默的工位还保持着周五下班时的样子——半杯没喝完的咖啡,摊开的笔记本,屏幕上还挂着没写完的代码。

我盯着那个空座位,胃里一阵翻搅。

“他才二十三岁。”小张小声说,“平时看着挺健康的……”

“世事无常。”经理叹气,“大家节哀。项目暂时由李廷全权负责。”

散会后,我回到工位。陈默的座位就在我斜对面,现在空荡荡的,像张开的嘴。我打开电脑,邮箱里躺着他周五晚上十一点发来的最后一封邮件:

“廷哥,关于数据库架构的问题,我有个新想法,周一跟你讨论。附件是初步方案。”

我点开附件。文档很详细,思路清晰,完全不像一个刚毕业的新手。

这样一个年轻人,怎么会突发心脏病?

手机震了。蓓薇发来消息:“晚上吃鱼,庆祝你升职~”

我盯着“升职”两个字,手指冰凉。

她怎么知道?

我还没告诉她。

我回:“陈默死了。”

她秒回:“谁?”

“我带的那个新人。”

“哦,节哀。晚上还吃鱼吗?”

我看着那条消息,忽然觉得恶心。

“不吃了。”我回,“加班。”

“好,那我等你。”

我关掉手机,靠在椅子上。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陈默的座位上,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像灵魂。

下午,我去参加了陈默的追悼会。

灵堂设在城郊一个殡仪馆,小小的,冷冷清清。他父母从老家赶来,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哭得站不稳。照片上的陈默戴着眼镜,腼腆地笑,像所有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从小身体就好,”他母亲拉着我的手,眼泪止不住,“怎么会心脏病……”

我不知该说什么。

“他上周还说,”他父亲哽咽,“说李哥对他很好,教他很多东西……”

我喉咙发紧。

离开殡仪馆时,天阴了。乌云压得很低,像要下雨。我站在路边等车,手机又震了。

蓓薇:“几点回来?”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然后打字:“你认识陈默吗?”

发送。

几乎立刻,她回:“不认识。怎么了?”

“他死了。”

“我知道,你说了。”

“突发心脏病。”

“真可怜。”

我看着那三个字——“真可怜”,像在看陌生人写的。

车来了。我上车,报地址。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去殡仪馆了?”

“嗯。”

“节哀。”他说,“这年头,年轻人说没就没。”

我没接话。

车开上三环,堵车。窗外车流如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奔向各自的目的地。陈默也是,上周五下班时,他跟我说“周一见”。

现在没有周一了。

手机又震。蓓薇:“你怀疑我?”

我盯着那四个字,手指悬在屏幕上。

然后回:“没有。”

“你有。”她秒回,“李廷,你骗不了我。你在怀疑我。”

我没回。

“回家。”她发来最后一条消息,“我们谈谈。”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屋里没开灯。蓓薇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一动不动。我开灯,她转过头,眼睛红红的。

“你哭了?”我问。

“没有。”她说,声音沙哑,“等你等得眼睛疼。”

我放下包,走到她面前。她仰头看我,脸上没有表情。

“李廷,”她说,“你觉得是我杀了陈默?”

“……我没说。”

“但你在想。”她站起来,和我平视,“你在想,我是不是给他下了毒,像对王璐那样。”

“王璐是泻药。”我说,“陈默是心脏病。”

“所以你觉得不是我?”

“我不知道。”

她笑了,笑得很冷:“李廷,你知道乌头碱中毒的症状是什么吗?”

我心跳停了一拍。

“口舌麻木、呕吐、心律失常、呼吸困难。”她一字一顿,“看起来,很像心脏病发作,对不对?”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

“但我把乌头碱扔了。”她说,“你亲眼看见的。”

“瓶子是空的。”

“什么意思?”她眯起眼。

“瓶子是空的,”我重复,“但药呢?你扔了吗?”

她沉默。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像倒计时。

“李廷,”她终于开口,“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养的那只兔子?”

我愣住。

“白色的,红眼睛,你从山里抓来送我的。”她声音很轻,“我养了它三个月,每天喂它吃草,给它梳毛。后来它病了,拉肚子,站不起来。我求我妈找兽医,我妈说,一只兔子,死了就死了。”

她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我不肯。我抱着它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它死了。”她转身,看着我,“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我摇头。

“我把它埋在后山,然后去卫生院,偷了一瓶药。”她说,“老鼠药。我把它拌在草里,放在我家鸡圈。第二天,我家所有的鸡都死了。”

她笑了,笑得很惨。

“我妈打我,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它们没救我的兔子。”

她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李廷,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爱的东西,谁也不能伤害。我恨的东西,我会毁掉。但陈默,我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杀他?”

她的手很凉,像死人。

“除非,”她盯着我的眼睛,“他伤害了你。”

我抽回手:“他没有。”

“那他为什么死?”

“我不知道。”

“我知道。”她说,“因为他该死。”

我后退一步。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开玩笑的。李廷,你太紧张了。”

她转身走向厨房:“吃饭吧,鱼都凉了。”

我跟过去。桌上摆着清蒸鱼,还有几个小菜。她盛饭,递给我筷子。

“吃呀。”她说。

我看着那条鱼,忽然想起陈默。他上周还说,老家靠海,最爱吃鱼。

“我吃不下。”我说。

“为什么?”

“陈默……”

“陈默死了。”她打断我,“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吃饭。”

她说得那么自然,像在说“今天下雨了”。

我盯着她,忽然觉得陌生。

这个和我一起长大,说爱我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此刻像个陌生人。

“蓓薇,”我说,“你到底是谁?”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是林蓓薇呀。你的青梅竹马,你的女朋友,你未来的妻子。”

“不,”我摇头,“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蓓薇。”

“那我是谁?”

“我不知道。”我说,“但你不是她。她不会这么冷漠,不会这么……残忍。”

她放下筷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李廷,”她说,“你认识的那个林蓓薇,早就死了。”

“什么?”

“死在你离开村子的那天。”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你坐大巴走的时候,我在后面追。我摔倒了,膝盖磕破了,流了很多血。但你没回头,一次都没有。”

她眼睛红了,但没哭。

“那天我就知道,我的李廷不要我了。所以我死了。活下来的这个,是另一个林蓓薇。她不会哭,不会软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离开。”

她伸手,摸我的脸:“这个林蓓薇,会抓住你,用任何方式。毒药也好,谎言也好,爱也好,恨也好。只要你在她身边,她什么都敢做。”

我抓住她的手:“陈默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说:“有。”

我手一松。

她笑了:“我骗你的。看你吓的。”

她转身继续吃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心里那根弦,断了。

那晚,我又梦见陈默。

梦见他在公司加班,深夜,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走过来,递给我一杯咖啡。

“廷哥,喝点提神。”

我接过,喝了一口。苦。

“廷哥,”他说,“你女朋友……是不是有病?”

我抬头看他。

“我上周看见她了,”他压低声音,“在公司楼下,盯着王璐姐看。那眼神……好吓人。”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他摇头,“廷哥,你小心点。那种女人,很危险的。”

然后他倒下了。捂着胸口,脸色发青,呼吸困难。

“廷哥……”他抓住我的手,“咖啡……有毒……”

我惊醒,一身冷汗。

蓓薇睡在我旁边,呼吸均匀。

我轻轻下床,走到客厅。打开电脑,搜索:乌头碱中毒 尸检。

页面跳转。法医学资料:乌头碱中毒死亡,尸检可见心肌纤维断裂,内脏淤血……但若剂量小,症状类似心脏病,容易被误诊。

我关掉页面。

但那些字像刻在脑子里:心肌纤维断裂,内脏淤血……

陈默的死亡证明上写的是:急性心肌梗死。

真的吗?

还是……

我听见脚步声。蓓薇站在卧室门口,揉着眼睛。

“怎么不睡?”她问。

“睡不着。”

她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想陈默?”

“……嗯。”

“别想了。”她把脸贴在我背上,“人死不能复生。”

“蓓薇,”我说,“你上周五,去哪了?”

她身体僵了一下。

“在家呀。”她说。

“一整天?”

“嗯。”

“没出门?”

“……没有。”

我转身,看着她:“可我同事说,周五下午在公司楼下看见你了。”

她沉默。

“你去干什么?”我问。

“找你呀。”她笑了,“想给你送点心,但看你忙,就没上去。”

“几点?”

“三点多吧。”

“陈默是五点下班的。”我说,“你看见他了吗?”

她看着我,眼睛很平静:“看见了。他跟你一起出来,你还给他指了指地铁站的方向。”

我后背发凉。

她真的去了。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就回家了。”她说,“怎么了?”

“陈默晚上十一点还在给我发邮件。”我说,“他说有个新想法,周一跟我讨论。”

“所以呢?”

“所以他不是突发心脏病。”我说,“他死前还在工作,还在思考。心脏病突发的人,不会有那种状态。”

她笑了:“李廷,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那你觉得是什么?”她歪头,“我给他下了毒?在咖啡里?还是在水里?”

我没说话。

她叹了口气,走到沙发边坐下:“李廷,我们这样很累。你怀疑我,我解释。你不信,我再解释。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她抬头看我:“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杀人犯,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来查,查我的行李,查我的手机,查我的一切。”

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但李廷,你想清楚。如果我进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安心。我会每天给你写信,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李廷是个负心汉,把青梅竹马送进监狱。”

她笑了,笑得很惨:“你猜,到时候还有哪个女人敢要你?”

又是这句话。

像诅咒。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累。

累到骨头里。

“蓓薇,”我说,“我们分手吧。”

她愣住了。

然后笑了:“你说什么?”

“分手。”我重复,“我累了。”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点头:“好。”

转身,走进卧室。

我站在原地,等着她哭,等着她闹,等着她像以前那样,说“你敢走我就死”。

但她没有。

她只是关上门,上了锁。

咔嗒一声。

像心脏碎裂的声音。

那晚,我睡在沙发上。

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陈默——他腼腆的笑,他认真的眼神,他最后那封邮件。

还有蓓薇——她说“有”,又说“骗你的”。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毒已经渗进骨髓。

再不走,我会死。

或者,变成和她一样的人。

天快亮时,我听见卧室门开了。蓓薇走出来,穿着睡衣,光着脚。她走到沙发边,蹲下,看着我。

“李廷。”她小声说。

我没应。

“我知道你没睡。”她说,“你睡着时呼吸不是这样的。”

我睁开眼。

她眼睛肿了,显然哭过。

“我错了。”她说,“我不该骗你。我周五去了你公司,也看见了陈默。但我没跟他说话,更没给他下毒。你信我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

清澈,真诚。

但我分不清,那是真的清澈,还是伪装。

“我不知道。”我说。

她哭了,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李廷,我爱你。我只爱你。其他人,我都不在乎。陈默死了,我难过,因为他是你的同事。但我更难过的是,你怀疑我。”

她握住我的手:“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改,我什么都改。你不喜欢我监视你,我卸掉软件。你不喜欢我黏着你,我给你空间。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这样,我就变回以前的林蓓薇。”

她哭得浑身发抖:“求你了,李廷。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死的。”

我看着她,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哭着求我别走。

那时候我心软了。

现在呢?

我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好。”我说,“不分手。”

她扑进我怀里,哭得更凶。

我抱着她,看着窗外渐亮的天。

我知道,我在说谎。

我知道,她在说谎。

我们都心知肚明。

但我们都选择继续这个谎言。

因为真相太残忍。

残忍到,我们谁都承受不起。

第二天,我去上班。

陈默的座位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他的东西被打包,放在纸箱里,等着他父母来取。我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

代码写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他最后那封邮件。

“关于数据库架构的问题,我有个新想法。”

我点开附件,仔细看。他的思路很巧妙,用一个全新的算法优化查询效率。如果实现,性能能提升百分之三十。

这样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

死了。

我关掉文档,继续写代码。但手指在抖。

中午,小张凑过来:“廷哥,你听说了吗?”

“什么?”

“陈默的尸检报告。”他压低声音,“不是心脏病。”

我心跳停了一拍:“那是什么?”

“中毒。”他说,“具体什么毒还不知道,但法医说,症状很像某种植物碱中毒。”

我手一抖,鼠标掉在地上。

“廷哥?”小张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捡起鼠标,“你从哪听说的?”

“经理说的。”小张说,“警察早上来了,调了陈默的工位监控。还问了我们每个人,上周五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然后呢?”

“然后……”小张犹豫了一下,“他们重点问了王璐姐的事。”

“王璐?”

“嗯。”小张点头,“警察好像觉得,陈默的死,和王璐辞职有关。”

我后背发凉。

“廷哥,”小张小心翼翼,“你女朋友……上周五是不是来公司了?”

我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监控拍到了。”他说,“下午三点二十,她在公司楼下,站了大概十分钟。然后陈默下班时,她跟了他一段路。”

我手开始抖。

“不过,”小张赶紧说,“就一段路,到地铁站就分开了。警察说,这不能说明什么。”

但我心里清楚。

能说明一切。

下班后,我没回家。

去了陈默出事的地方——他租的房子,一个老小区,离公司三站地铁。楼下拉着警戒线,已经撤了。我站在楼下,抬头看。六楼,窗户关着,窗帘拉着。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一个人死了。

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刚毕业,满怀憧憬,死在了异乡的出租屋里。

“你是他同事?”

我转头,是个大妈,拎着菜篮子。

“嗯。”我点头。

“唉,可怜啊。”大妈叹气,“那孩子挺有礼貌的,见面总打招呼。上周五晚上,我还看见他回来,手里提着外卖。谁知道……”

“周五晚上?”我问,“几点?”

“八九点吧。”大妈说,“我遛狗回来,碰见他。他还跟我说‘阿姨好’。”

八九点。

陈默十一点还在给我发邮件。

中间这三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阿姨,”我问,“那天晚上,有没有别人来找他?”

大妈想了想:“好像有个女的。”

我心跳加速:“什么样的女的?”

“没看清。”大妈摇头,“戴着帽子,低着头。我在电梯里碰见的,她按了六楼。我问她找谁,她没说话。”

“大概几点?”

“十点多吧。”大妈说,“我下楼倒垃圾。”

十点多。

陈默十一点发邮件。

中间一个小时。

那个戴帽子的女人……

我脑海里浮现出蓓薇的脸。

她周五下午去了我公司。

她看见了陈默。

她跟着他到了地铁站。

然后呢?

她有没有跟着他回家?

有没有在十点多,戴着帽子,去找他?

有没有……

我不敢想。

“小伙子,”大妈拍拍我的肩,“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她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六楼那扇窗。

忽然觉得冷。

刺骨的冷。

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

屋里没开灯。蓓薇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饭菜,已经凉了。

“回来了?”她说,声音很平静。

“嗯。”

“吃饭吧。”

“我吃过了。”

她抬头看我:“去哪了?”

“公司加班。”

“撒谎。”她说,“你去陈默家了。”

我愣住。

“我跟踪你了。”她说得很自然,“从你下班开始。我看见你站在他家楼下,跟那个大妈说话。”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

“李廷,”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杀了他?”

“……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她盯着我的眼睛,“不是我。我周五下午是去了你公司,也看见了陈默。但我没跟他回家,更没给他下毒。你信吗?”

我没说话。

她笑了,笑得很冷:“你不信。你从来都不信我。”

她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李廷,我们完了。”

她说。

声音很轻,但像刀,扎进我心里。

“你走吧。”她说,“现在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站在原地,没动。

“走啊!”她转身,眼睛通红,“你不是想分手吗?我同意了。你走,去找警察,告诉他们你的怀疑。让他们来抓我。”

她走过来,推我:“走!”

我抓住她的手:“蓓薇……”

“别碰我!”她甩开我,“李廷,我受够了。受够你的怀疑,受够你的摇摆,受够你这副‘我好怕你’的样子。”

她哭了,眼泪止不住:“我爱你爱了二十年。二十年!可你呢?你把我当什么?当疯子?当杀人犯?当随时会毒死你的怪物?”

她蹲下,抱头痛哭。

我看着她,心如刀绞。

我想抱住她,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但我说不出口。

因为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在怕她。

一直在怕。

“蓓薇,”我蹲下,抱住她,“对不起。”

她推开我:“滚。”

“我不走。”

“滚!”

“我不走。”我重复,抱得更紧,“我不走。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走。”

她不动了。

“因为,”我说,“我爱你。毒也好,药也好,疯也好,正常也好。我爱你。”

她抬头看我,眼泪模糊了脸。

“真的?”

“真的。”

她扑进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抱着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我知道,我在说谎。

我知道,她在说谎。

我们都知道。

但我们选择相信这个谎言。

因为真相太残忍。

残忍到,我们宁愿活在谎言里。

活在有毒的爱里。

至少,这样我们还在一起。

至少,这样我们还活着。

哪怕,是苟延残喘地活着。

那晚,我们相拥而眠。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我睁着眼,看着黑暗。

手机在枕头下震了一下。

我轻轻拿出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李廷先生,我是陈默的父亲。我们在整理小默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里面提到了你,还有你的女朋友。方便的话,明天能见一面吗?”

我盯着那条短信,手指冰凉。

日记。

陈默的日记。

里面写了什么?

关于我?

关于蓓薇?

关于……他的死?

我回:“好。”

然后删掉短信。

关掉手机。

躺下,抱住蓓薇。

她在我怀里动了动,梦呓:“李廷……”

“嗯?”

“别走……”

“我不走。”

她满意了,继续睡。

我睁着眼,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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