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君边刷野,边想这局应该怎么抓人。
上路是久次良打阿修罗,五五开,得看两个人的细节如何,梦君不准备主动抓。
中路是槿风的大舅打夜叉,毋庸置疑,夜叉推线一定比大舅快,但是大舅能长手消耗夜叉的状态,可以抓。但是,梦君并不知道槿风现在的状态究竟能不能消耗对面血量,所以,得看看。
下路是妖狐和连连与铃鹿、红女士对线,如果他家下路双人组技能全命中的话,那么有可能在对线上有优势。
而梦君要做的,就是扩大这种优势,让对面打野在强度较高的情况下,没办法对我方下路产生较大威胁。等槿风六级,他就去和槿风一起带节奏。
分析完整体思路,梦君已经升到四级并发现一只残血正在回城的铃鹿。
自家连连很聪明,看到打野来,就走上前去放技能干扰她回城,同时,妖狐也补上了输出,更加压低铃鹿的血量。
而在连连走进塔的一瞬间,梦君位移进塔中将铃鹿控住,开启免控技能免疫红女士的控制,并在将地方射手击杀后,从塔中走了出来。连连在看到自己血量不足时,从塔内退出,却只让梦君受了一下塔伤。
而后,下路三人成功吃掉了下达摩。看到两分钟已到,地方打野并没有出现在下达摩处,梦君便知道了鸦天帝准备下开抓上或抓中的意图。
“槿风,你小心点对面打野,可能在上达摩那里,你往下靠。”
“嗯,我知道。”实时关注梦君动向的槿风自然有与梦君相同的思路,因此,在梦君未说之前,他就压着夜叉的身位,主动向下草靠。
这么回答着,槿风给上单打出信号,让他注意站位,别被对面抓住了。
不过,久次良并不想浪费单杀阿修罗的机会。毕竟,虽然他的血量不多,但是敌方的血量更少。
于是,杀心上脑,他位移到了敌方塔内,准备越塔强杀,又或是尝试将对面换掉。可惜,阿修罗的一个定身让他无法动弹,而他已经交过了位移。
同时,从他的后侧突然跳出来的鸦天帝将他击飞,与阿修罗合力将其斩杀于塔下。
更让人遗憾的是,阿修罗拿下了这个头,这也为后面久次良与梦君等人的痛苦埋下了伏笔。
等不到一个她(久次良):失误。
梦君没有看评论的习惯,而槿风则自动忽略了这为了维护自己自尊心但毫无意义的两个字。
在刷完上野并看到上路没有机会后,梦君将目光投向中路。这时,槿风已经有了大招。于是,梦君特意绕了一圈,朝与槿风相反的草丛走去。
“你炸得到吗?”
“我试试。”
说着,槿风看着夜叉清完线忘下草走的意图,在梦君所在草丛的无人区放了一个大招。
夜叉的头顶传来傩戏中的叫声,但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大舅没清完的线和还未靠过来的身位,便直直走向了槿风的大招。
“可以。”
看到夜叉被炸到,梦君瞬间用技能控制住对方,在强化普攻结束后,他开启大招再次冰冻住夜叉,将其一套带走。
“槿风,你小心对面鸦天帝,他可能会来抓你。我去帮下了。”
“好,我知道,我清完线就下来帮你。”
“嗯。”
这么说着,梦君看向下路。
妖狐和连连与对面的铃鹿、红女士打得有来有回。妖狐位移上前扔风刃,连连就给妖狐的落地位置套上盾。
铃鹿和红女士上前来打一套,连连就用三技能格挡部分伤害,并用一技能给对方挂上印记并打消耗。
而妖狐也时不时朝头上有印记的人扔风刃,在压低血量的同时,尝试找对方的破绽。
梦君看了看下路二人组的默契操作,他猜测这两个人应该是组排的,有交流麦。
想着敌方打野与自己相反的刷野方向并看到槿风的大舅正在往下靠,梦君准备进攻下路。
但是,铃鹿和红女士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们停止对线,而是等妖狐和连连将线推到自己的塔下,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再补兵。
“四分之三血?打不了吧?”梦君问到,“对面打野应该在上,我们要不要打石距?”
“我炸一下消耗。”说着,槿风朝对面身边扔了个大招。傩戏的声响结束,槿风的声音响起,“要不还是别抓了。”
“嗯,我们可以拿资源。”
而在打石距前,梦君再次给上单发去信号,下路这么久不见鸦天帝,那一定是在蹲上单了。
帮忙抓这么多次,难道是组排?
梦君这么想着,手上却进行着打石距的操作。
但是,不久后,屏幕中又传来久次良被抓致死的消息。而后,他精心守护的上一塔破碎了,连同他那颗痛苦的心。
等不到一个她(久次良):打野在干嘛。
等不到一个她(久次良):对面打野都来了两次了。
经过这些天来的磨合与配合,槿风已经摸透了梦君的性子——他就是一个打游戏从不喜欢看对话框的人!所以才经常被人骂了都不知道……知道自己被骂了也不会还嘴!
每次想到这里,槿风就会在心里摇摇头:哎,这个呆子没了我可怎么办啊?到时候不会被人骂得一个人躲到被子里哭吧?
当然,如果他真的哭了的话,他可以让梦君到自己被子里去的。
毕竟他的被子是珊瑚绒的,很暖和。
所以,平时槿风见到梦君被说的时候,总会在对话框里用正式的语气为他正名,而梦君也总能打出力挽狂澜的操作。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从进入梦君卧室的那一刻起,一股无名的火在槿风的胸膛熊熊燃烧,似是要将他的理智蚕食殆尽。
点到为止哦(大舅):给你发信号了也没见你看啊。
点到为止哦(大舅):那发了信号有个屁用。
对久次良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梦君在一眼看到槿风这句话的第一眼,就已经预料到这句话对这把游戏的重要作用了。
等不到一个她(久次良):?
等不到一个她(久次良):玩个大舅混也有脸说,飞舞
点到为止哦(大舅):0-2-0
点到为止哦(大舅):每次要帮你你都没了怎么帮
点到为止哦(大舅):帮你清线你又不乐意了
……
最后,这把游戏果然输了,而槿风也在激情开麦的情况下得到了系统的惩罚。
梦君放下设备,看着面红耳赤的槿风盘腿坐在沙发上捶打着腿上的抱枕,心里想着生气的槿风也好可爱,嘴上却轻声问道:“要不我们换一个游戏?”
槿风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枕头轻轻拍到梦君的大腿上,“我被欺负了。”
“……嗯。”
真的不是骂爽了吗?
与这个疑问同时在梦君脑中闪过的,是第一次在餐馆与槿风的对话。
“我喜欢玩中单,而且你放心,我打游戏从不骂人的!”
原来这才是没人和槿风玩游戏的根本原因吗?槿风狠起来是不是连组排的朋友都骂?
想到这里,梦君摇了摇头将这荒唐的想法抛之脑后,不禁失笑。
“梦君!我被欺负了!”看到梦君摇头且走神的样子,槿风心中的委屈更为浓郁。
他似是忘了在吃饭和刚进入房间时的别扭与尴尬,转而抓起梦君的手,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梦君,像一只委屈的熊猫兔崽崽。
“欺负回去。”瞳孔里映出槿风的样子,而梦君亦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可是我不认识他。”见梦君愿意哄自己,槿风心里暖暖的。屁股朝梦君挪了挪,忽觉鼻尖的椰子味更为浓郁,让他的心莫名其妙地加速跳动起来。
“那我们就当被狗咬了吧?”
“好。”
双肩相碰又快速错开,几秒后又轻轻触碰在一起。
“你想玩五子棋吗?我家里有。”
“和你一起吗?”
“嗯。”
“好!”
或许梦君已经忘记自己几个小时前在浴室信誓旦旦的誓词,或许那时的他眼前只有细长的手指夹着棋子,以及浸泡在欣喜的海盐味信息素中的感觉。
或许,所谓细水流长,便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