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萌站在高处，目光冰冷，神识牢牢锁定两人交战的每一寸空间。
她看得出来，张正启的武技虽扎实有力，但并不特别。
那只是中上品的军中武技，注重实用，缺乏变化，也没有本命武技那种与自身本源深度契合的爆发力与独特性。
一炷香过去，局势愈发明朗。
张正启的攻势开始迟滞，气息逐渐紊乱。
他的枪法依旧精准，但缺少爆发点，智慧血鬼的血气却越战越盛，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剧烈爆鸣，压得他不得不连连后撤。
若小萌眯起眼睛，眼底一丝冷意划过。
“他快撑不住了。”她心中思忖，却没有立刻出手。
她在等。不是等张正启败，而是等智慧血鬼露出真正的破绽。
张正启显然也察觉到自己的劣势，但他的神色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在一次被震退后，忽然沉下心来，重新握紧长枪，吐息平稳。
他知道，自己的武技不如对方，但他也不是只靠武技的人。
张正启的攻势逐渐迟滞，智慧血鬼的本命武技节节逼近，每一次出爪都伴随着空间的扭曲，血气如潮，几乎将他吞没。
尽管他以沉稳应对，步步后撤，试图寻找破绽，但明显已经到了极限边缘。
这时，一道浑厚的真气波动猛然自侧方炸开。
“够了。”
江承宴的声音冷峻，伴随着他踏步而出，周身气机如雷，猛然震散周围血雾。
他手中长剑脱鞘而出，血光一闪，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银白气焰所包裹，体内的真气翻涌暴涨，硬生生越过了后天巅峰的桎梏，直逼先天！
他动用了秘法，强行爆发出半步先天的实力。
张正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头，没有言语，却下意识地向江承宴侧后退了一步，默契地让出攻击空间。
“你来得正好。”他只留下一句低语。
江承宴不答，眼中只有智慧血鬼那狰狞的身影。
智慧血鬼感受到新的威胁，双目闪烁凶光，咧嘴露出锋利獠牙，它喉间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嗬嗬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挑衅。
它的战意不减，反而更盛，血雾狂涌，与江承宴的刀芒在空中正面撞击！
轰——！
剑与爪撞击，空气被瞬间撕裂，两股真气相互冲撞，一时间竟势均力敌。
江承宴脸色苍白了一瞬，咬牙稳住身形，强行压下秘法反噬带来的剧痛，目光依旧坚定。
“稳住了。”若小萌站在一处半塌的石塔上，轻声自语。
她没有急着出手。
她的身影若隐若现，感知力如潮般向四周铺展开来。
战场上每一道气息、每一丝能量的流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清楚，现在贸然出手并非最佳时机。
江承宴的爆发虽能稳定局势，但也不过是暂时。
智慧血鬼是真正的先天，它的血气之力远未彻底释放。
她的眼中浮现出深思之色。
张正启沉稳果决，江承宴果敢激进，两人都是有用之人，但不是能决定胜负的人。
战斗持续至深夜的尽头，天地仿佛被鲜血染透，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焦土的气味。
十万大军已折损过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而血鬼的数量也锐减，近二十万尸体铺满战场，如潮水般倒下，但潮水尚未退去，狂暴仍在蔓延。
在尸山血海之中，张正启、江承宴与智慧血鬼的激战依旧胶着。
但他们三人之间的较量，早已超越了普通战斗，更像是三个意志在黑夜中角力，谁都无法退后。
江承宴强行催动秘法支撑半步先天之力，硬撼智慧血鬼，气息已经开始紊乱。
每一次挥刀都带着血色裂纹在他身上蔓延，仿佛体内的经脉已经被真气撕碎。
他咬牙支撑，面色苍白如纸，眼中却仍燃着不屈。
但秘法终有时限。
当他的气机骤然塌陷，强行爆发的真气开始逆冲丹田的瞬间。
智慧血鬼猛地欺身而上，血爪一错，破开刀势，单脚横扫，仿佛利刃横空，直接踢中江承宴胸口！
“砰！”
骨裂声清晰可闻，江承宴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十数丈，重重砸在残垣之间，口吐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张正启猛地转头，目光冰冷，正欲迎上智慧血鬼，眼神却只凝固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智慧血鬼猛地暴起！
它狞笑着从血雾中冲出，化作一道残影逼近张正启。
后者虽本能抬枪，但动作慢了一线。
智慧血鬼血爪猛压，卡住枪杆，下一刻，另一只手中竟已凝聚出一柄漆黑如墨的骨刃——
“噗嗤！”
张正启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洒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染红了他最后一眼看到的天空。
他的身躯无力跪倒，枪身跌落地面，沉闷作响。
智慧血鬼扬起头，张狂大笑，那笑声穿透战场，像是对所有生灵发出的讥讽与嘲弄。
“哈哈哈哈——蝼蚁终究只是蝼蚁！还妄想逆天”
它踏在尸体之上，浑身血雾如同王者披风，眸中猩红愈发浓烈，仿佛整个战场都已在它掌控之中。
它不是在庆祝胜利，而是在宣告主宰。
而在不远处，若小萌的瞳孔微微一缩，指尖轻轻一颤，整个人却依旧未动。
智慧血鬼站在尸山之巅，仰天长笑，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
它弯下身，血爪搭上张正启无头的尸体，猩红的舌头轻舔过脖颈残口，眼中满是疯狂的贪婪。
它张口咬下，一口吞咽，将张正启的血液精华尽数吸入腹中。
它的身体微微震颤，血气翻涌，全身散发出一股暴涨的压迫力，仿佛力量正逐步回归。
就在这一刻。
若小萌眸光陡然一凛，周身感知力如电流般剧烈跳动。
“现在。”
她心念一动，一股隐秘却致命的精神波动自识海中激荡而出，裹挟着她这段时间苦修的精神力，与感知力融合后的杀招——精神突刺！
一道无形的锋锐意志化作闪电般的精神箭矢，悄无声息地穿透夜色，直刺智慧血鬼识海深处！
“啊——！！！”
智慧血鬼猛地仰头发出刺耳的惨叫，双目瞪圆，血红瞳孔剧烈收缩，仿佛有千根钢针在脑中穿刺。
它原本正在回流的血气顿时紊乱，气息大乱，身形剧烈颤抖。
若小萌没有犹豫。
几乎在精神突刺命中的同时，她左手一扬，手中早已暗藏的一道赤红符箓骤然亮起。
那是她前段时间按符箓大全改良爆裂符阵法，以自身血气为引，绘制出的强化版符箓血爆符。
“——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