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声音不再单一，而是层叠着无数道音波。
每一重都如同战鼓擂击心脏，强行将血液冲撞至四肢百骸。
若小萌的身体开始颤抖，骨骼发出“咔咔”的细碎声响，仿佛下一瞬就要从内而外爆裂。
她双目布满血丝，脑海中嗡嗡作响，甚至连“思考”都成了一种奢侈。
“好……恐怖的声音……”
她努力咬破舌尖，以血气维持最后的清醒。腥甜的血味混合着空气中的阴寒腐息，让她险些窒息。
她知道，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怒吼，而是一种境界高绝的力量本能外溢。
伪神——。
第三次震荡到来时，她再也无法稳住身形。
轰——。
整片黑暗世界都被掀起了无形的浪涛，若小萌身体直接被冲飞出去，狠狠撞击在虚空的边界。
背脊传来断裂般的剧痛，喉咙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鲜血在黑暗中化作朵朵血花，诡异而妖艳。
她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意识几乎断裂。
“我……要撑不住了……”
在最后一丝清醒里，她听到自己骨血深处传来“嗡”的一声轰鸣。
那是血钗的震动。
它似乎在回应伪神的咆哮，与之对抗。
剑意般的波动在若小萌体内荡开，将她摇摇欲坠的魂魄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油灯的灯芯剧烈摇曳，一道幽光自其中迸出，如同水波荡漾般扩散开去，暂时抵挡住了那股声音的直接碾压。
可即便如此，伤害已然无法逆转。
若小萌抬起手，发现手臂在轻微发抖，血液仍在不断顺着指缝流淌。
她的胸腔像被撕裂，呼吸每一次都带来火烧刀割般的疼痛。
“这……就是伪神的力量吗……”
她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音。
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勉强在油灯的庇护下苟延残喘。
若是面对面，怕是一个眼神，便能让她彻底化为灰烬。
可即便如此，那声音依旧没有停下。
“归还……我的神器！”
“你……不配……”
“我要将你碾碎！”
轰轰轰——！
无数道声音同时炸开，交织成滔天血浪，整个油灯的黑暗世界都被震得东倒西歪，像是随时都会崩塌。
若小萌紧咬银牙，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想杀我？”
“至少，你不配”
她双手死死扣住油灯，血钗在体内与心脉共鸣，青莲剑诀自行运转，剑意如潮水般卷起。
即便在这足以摧毁圣尊的声音面前，她依旧挺直腰身，眸中燃起炽烈的血光。
——她不会屈服。
就在这一刻，黑暗深处，伪神的怒吼突然转为低沉的冷笑。
“呵……还敢反抗？”
“很好……我要看你，如何死……”
随着冷笑，裂口开始再次扩大，血光如同洪水般倾泻，仿佛要彻底淹没若小萌的世界。
油灯颤抖不休，随时可能崩裂。
而若小萌，已被推到生死的悬崖。
黑暗之中，天地轰鸣不止，若小萌的耳鼓仿佛随时会炸裂。
她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死死扣着油灯，不敢松手。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在这股咆哮的威压中彻底崩溃。
“系统！”
在极度的压迫与恐惧之下，她几乎是嘶吼般在心底呼唤。
片刻的死寂后，熟悉而机械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叮！
“警告：伪神境个体，极度危险。建议宿主立即抛弃油灯，切断因果。”
“警告：伪神境个体若成功跨界，将造成无法挽回的毁灭性后果。”
“警告……”
“闭嘴！”
若小萌低吼，喉咙喷出一口腥热的鲜血。
她的声音沙哑，但却带着一股近乎疯狂的执拗。
“你让我丢掉油灯？不可能！”
“这是我凭本事得到的！”
系统沉默。机械的逻辑与她的生死挣扎，仿佛隔着天堑。
轰——！
声音再次席卷，若小萌的身体直接被震飞，重重撞击在虚空的壁障上，背部骨骼“咔嚓”作响，像是要碎裂开来。
她咬牙忍下剧痛，眼神却死死盯着油灯。
那盏油灯在她掌心剧烈颤抖，仿佛既在抵抗，又在呼应裂口另一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