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导石瓷砖”的成功烧制,像是一把钥匙,为“曙光之水”计划打开了第一道看似不可能的大门。阿古的“碎石能量接收床”构想,从纸上谈兵进入了实践阶段。
窝棚外的“工业区”俨然变成了一个石器时代的手工作坊。巴勒负责用石锤将那些烧制好的、大小不一的“毛导石瓷砖”进一步敲成更小的碎片,力求增加总表面积。阿古则带着小杰和老陈,用黏土、细沙和水,尝试制作一种能够固定这些碎片的“基质”。
第一次尝试,他们直接用湿黏土把碎片糊在一起,晾干后倒是结实,但阿古用手摸着那粗糙的表面,又看了看旁边信标投射的蓝图上那光滑如镜的能量导流面,总觉得不对劲。
“这不行,”阿古摇头,“黏土干了不透光,还阻碍能量传导。咱们这‘碎石床’不能只是个‘碎石堆’,得是个能‘呼吸’、能‘导能’的整体。”
小杰提议:“也许可以尝试更稀的泥浆,只起到粘合作用,留下缝隙?”
他们调整了配比,用更稀的黏土浆混合细沙,小心翼翼地将“毛导石”碎片黏合在一个用扁平石头做成的基板上。这次,碎片之间确实留下了微小的缝隙。但新的问题来了——黏土浆干燥收缩后,不少碎片又脱落了,整个结构松散得像一盘沙。
“粘性不够……”老陈检查着失败的样品,“需要一种既有粘性,干了之后又不会完全封闭缝隙的材料。”
阿古盯着那盘“散沙”,又看了看旁边莉莉正在处理的草药,突然灵光一闪:“粘性……植物汁液!莉莉姐,有没有哪种草药汁液或者树胶,粘性强,干了之后能形成半透明的薄膜?”
莉莉想了想,从她的“草药库”里拿出一种名为“胶藤”的植物根茎,捣碎后流出乳白色的粘稠汁液。“这个黏性很强,我们有时候用它来临时粘合东西,但干了之后会不会变脆就不清楚了。”
死马当活马医。他们取来一些胶藤汁液,混合少量水和极细的沙土,制成了一种奇怪的“灰浆”。然后用这种“灰浆”再次尝试黏合“毛导石”碎片。
过程依旧小心翼翼,胶藤汁液带着一股草木的清苦气味,黏糊糊的不好操作。但晾干之后,效果却出乎意料!碎片被牢牢固定,碎片之间的缝隙虽然被一层半透明的薄膜覆盖,但并未完全堵塞,用手电筒(用屏障光反射)从背面照射,还能看到微弱的光线透出!
“成功了!”阿古拿起那块沉甸甸的、表面布满不规则蓝色碎片的“石板”,激动地对着信标光芒比划,“看!透光!虽然比不上原版,但能量肯定能部分渗透!咱们发明了‘毛导石导能水泥’!”
他立刻给这种由胶藤汁液、细沙和少量黏土组成的原始复合材料,起名为“阿古牌导能黏合剂1.0版”。
有了“导能水泥”,建造“碎石能量床”的速度大大加快。他们选择了一块靠近信标、光照最充足的位置,用石头垒砌了一个浅池,然后用“导能水泥”将大量的“毛导石”碎片紧密地铺设在池底,形成了一个大约一平米见方、凹凸不平却闪烁着点点蓝光的粗糙平面。
接下来是关键测试。他们将这个“碎石能量床”与之前小杰设计的、用于驱动“永动泉”的能量接收端连接起来(过程同样充满了各种临时凑合的导线和固定方式)。
当屏障的光芒照射在这片新制成的“碎石床”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几秒钟后,连接在末端、原本因为风扇损坏而停转的“永动泉”水车,那小小的翻斗,猛地往上一抬,然后“哗啦”一声,将一小股水倾泻了出来!虽然水流依旧不大,但比起之前依靠风扇微风驱动时,明显有力了不少!
“有戏!能量导过来了!”阿古兴奋地差点跳进池塘里,“咱们的‘碎石床’起作用了!虽然效率低了点,但它能工作!”
这个成功让所有人都备受鼓舞。他们不再纠结于蓝图上的完美,而是专注于如何用现有的“土法”将系统搭建起来。
老陈开始用石头和“导能水泥”建造过滤塔的雏形,计划内部填充多层不同的过滤介质。
小杰则在优化水流管道,用打通竹节的粗竹子和“导能水泥”进行密封连接。
莉莉带着毛球(它主要负责捣乱和监工)去收集更多种类的腐殖土和水生植物,准备她的“混搭滤料”。
连杨教授都拿着烧黑的木棍,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上写写画画,计算着大概的水流速度和过滤面积。
前哨站的基建,进入了一种热火朝天却又透着几分滑稽的状态。他们像是在用乐高积木拼凑航空母舰,每一个部件都充满了手工的粗糙感,但组合在一起,却隐隐朝着那个宏伟的蓝图缓慢迈进。
阿古看着初具雏形的系统框架,成就感爆棚,叉着腰对信标方向喊道:“‘榜一大哥’!瞧见没?咱们虽然工具破,但脑子活!您这蓝图,我们算是读懂了……呃,大概十分之一吧!不过没关系,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能量信标依旧散发着幽蓝的光芒,那悬浮的蓝图上,代表能量输入的核心节点,似乎随着“碎石能量床”的成功运行,微不可察地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它仿佛在记录着这个文明在它的“引导”下,蹒跚却坚定地,点燃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第一簇微弱的“工业火苗”。而阿古,已经开始琢磨着,能不能用“导能水泥”把窝棚的裂缝也糊一下,搞个“冬暖夏凉能量小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