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红肠,秦月如擦了擦手,状似随意地又问:“姐,你那朋友叫啥名字?”
尤润玲没多想,随口答道:“叫刘海中。”
“哦。” 秦月如应了一声,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
她琢磨着,尤润玲能勾搭上这男人,八成是瞒着自己结过婚又离了的事。
因为这年头,哪个正经男人愿意娶个离婚的女人?
除非是四五十岁的老光棍,才会找寡妇或离婚女人凑活。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一个念头在心里生根发芽:
要是把尤润玲离婚的事告诉刘海中,说不定那男人就不要她了,到时候自己不就有机会了?
打定主意后,她先在尤润玲跟前有意无意说些 “女人离婚了不好找婆家” 之类的话。
见尤润玲没接茬,便索性决定直接找刘海中。
三天后的下午,秦月如特意跑到轧钢厂门口等着。
远远瞧见两人是分开走的,她立刻跟了上去。
刘海中骑着自行车,她在后面小跑着追,直到一个拐角处才追上。
“同志,你等等!等我跟你说句话!” 秦月如喘着气喊道。
刘海中闻声回头,见是个陌生姑娘,一脸疑惑地停下车:“你是在叫我?”
秦月如快步跑过来,扶着膝盖喘了好几口,才抬起头说:“你…… 你就是刘海中吧?”
刘海中点点头:“我是,你找我有事?”
“我叫秦月如,是尤润玲的亲戚。” 她定了定神,看着刘海中,一字一句道,“刘同志,你知不知道…… 润玲她结过婚。”
她说完,紧紧盯着刘海中的脸,等着看他震惊或生气的表情。
只要他露出半点嫌弃,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刘海中听完,脸上没什么波澜,甚至还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反应让秦月如心里一沉 ——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不死心,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继续挑拨:“刘同志,你别不当回事啊。
这离过婚的女人,心思都活络得很,哪有头婚姑娘踏实?
再说了,她之前能跟人过不下去,保不齐是自己有啥毛病,你可得想清楚……”
她唾沫横飞地说着,把 “离过婚的女人” 贬低得一文不值,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尤润玲配不上他,又故意往自己身上引:
“像咱们这样的,找媳妇就得找个清白本分的,知冷知热,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刘海中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心里早明白了七八分
这姑娘怕是没安好心,“说完了?”
见刘海中脸上毫无波澜,知道光说坏话没用,索性心一横,往前凑了两步。
声音压得又软又媚:“刘同志,我不是故意说润玲坏话,我就是…… 替你不值。”
她说着,眼波流转,故意往刘海中身上瞟,手指轻轻绞着衣角,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你这么好的条件,何必找个离过婚的?
像我…… 我还是头婚,身子干净,也能伺候人,不比她强?”
话音刚落,她往前又挪了半步,几乎要贴到刘海中胳膊上,一股淡淡的脂粉香飘过来。
这是她藏在身上仅剩的一点香粉,今天特意抹了些。
“刘同志,你要是不嫌弃……” 她抬头望着刘海中。
眼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羞怯和勾引,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 我可以对你好,比润玲对你还好……”
说着,她竟伸手想去碰刘海中的胳膊,那姿态,是在戏班子里学来的勾人手段。
刘海中到这时算是彻底明白了 —— 这娘们没安好心。
是想撬自己亲戚的墙角。
他顺势勾起她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哦?是吗?我倒也想看看,你怎么比她好。”
秦月如见他松口,立刻笑了起来,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身子往他怀里贴。
刘海中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自行车后座:“姑娘,这天也黑了,我带你去下馆子。”
“好啊刘同志,我好久没下过馆子了。” 秦月如笑得眉眼弯弯,丝毫没察觉他眼底的算计。
刘海中直接带她去了附近最好的饭馆,花了 5 块钱和一斤肉票,点了一桌子菜,让她美美吃了一顿。
吃完饭,天已经全黑了,刘海中说要送她回去。
可跨上自行车后,他却径直把车骑到了上次和尤润玲待过的草垛子旁。
秦月如以为自己撬墙角成功,脸上带着得意,半推半就地跟着他钻进了草垛。
“刘…… 刘同志……” 秦月如喘着气,以为这事就算成了,“往后…… 你可得对我好点……”
刘海中系着扣子,从兜里摸出10块丢给她,语气平淡:“行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人瞧见。”
秦月如心里有点发慌 —— 这态度,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可她刚被折腾得没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海中推着自行车走了。
自己挣扎了半天,才扶着草垛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尤凤霞家挪去。
她哪知道,刘海中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至于秦月如的心思,他门儿清。
若是黄花大闺女,他或许还会装装样子,给点甜头。
可一旦发现她并非如此,那点伪装的客气就彻底没了。
在他看来,这女人既然敢用这种手段撬亲戚的墙角,本身就不是什么安分角色,之前那副羞怯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的。
既然大家都是 “同道中人”,也就没必要讲什么情面了。
秦月如攥着那 10 块钱,一瘸一拐地挪回家。
“月茹,你这是咋了?” 尤润玲先瞧见她,赶紧放下针线迎上来扶住她。
尤凤霞也跟着起身,往她腿上瞅:“是不是路上摔着了?”
秦月如心里发虚,把那 10 块钱悄悄往裤兜里塞了塞,脸上挤出点笑:
“没…… 没事,就是走路没留神,崴着脚了,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