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里推算,识破了“帝王命格”的终极陷阱!
夜特别黑,像能吞掉所有光。傅家祖宅书房里,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们……换目标了。”沈清棠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傅司寒和阿影心上。她那双本应清亮的眼睛蒙着层化不开的黑,但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比任何眼神都更能说明情况危急。
傅司寒心一沉,攥紧她冰凉的手,能感觉到她指尖在颤——不是怕,是极致的愤怒和凝重。“换目标是什么意思?那个‘帝王嫁接术’……不是冲我来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敌人要毁的目标,现在却被从棋盘中心推到了旁边,这种无力感让他胸口发闷。
“应该是。”沈清棠深吸口气强迫冷静,黑暗中大脑转得飞快,“我们启动了‘命格干扰阵’,虽然只是轻微乱了点,但‘天机阁’那些残党对这行太熟,一点动静都能让他们警觉。他们果断放弃被保护的你,选了个我们没想到的人。”
阿影在一旁说:“沈小姐,干扰阵启动后,京城命理气场有点波动。我们的人监测到几处能量异常,但都一闪而过,锁不住位置。”
最可怕的就是这个——敌人藏在暗处,他们连要被打的是谁都不知道。“帝王命格”太霸道,普通人根本受不住,就像把微型核反应堆硬塞进普通人身体。一旦撑不住或是被引爆,产生的命理冲击能瞬间撕裂华夏的气运金龙!导师的研究报告她记得清楚:七天内,气运乱,社会乱。这已经不是家族兴衰,是整个国家的灾难!
“来不及了……”沈清棠嘴唇没血色,“这么找就像大海捞针,等找到啥都晚了。”
傅司寒看着她虚弱却挺直的背,心像被无形的手揪着。他恨自己没用,更恨让她遭这罪的敌人。“清棠,肯定有办法。告诉我,要我做什么?”他声音依旧沉稳,能安抚人心。
沈清棠神经松了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拼。“办法……可能有,但很险。”她转向阿影的方向,虽然看不见,气场却精准锁定对方,“阿影,你立刻去干扰阵阵眼,把我教你的第二套符文刻上去,用全力催动。”
阿影脸色一变:“沈小姐,那是‘锁龙问脉’?这是用阵法强行搅动画城地脉龙气反向找敌人的禁术!您现在的身体……根本受不住这种命理反噬!”这禁术启动后,干扰阵就成了“攻击阵”,会像大网罩住京城,异常命理波动都藏不住。但作为核心的沈清棠,要用已经看不见的命数眼承受整座城的命理冲击,这就像让盲人直视亿万道闪电。
“执行命令!”沈清棠声音陡然严厉,没得商量。
“可是……”
“没有可是!”沈清棠猛地站起,因为看不见踉跄了下,傅司寒赶紧扶住她。她靠在他怀里喘气,声音却很坚定:“天机阁那群疯子赌的是整个华夏的国运!我这点反噬算什么?快去!”
阿影看着傅司寒扶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咬咬牙点头:“是!”话音刚落,人就化作残影消失在夜色里。
书房又安静下来。傅司寒抱着她,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体在抖,心跳快得不正常。他眼眶发红,声音沙哑:“清棠,你何必……”
“司寒,”沈清棠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让他心疼,“这不是苦,是我的责任。我看见了,就必须阻止。不然我学的这些、这双眼睛,还有什么用?而且他们第一个目标是你,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得逞,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这个国家。”
傅司寒被她的话撞得心头发紧,把她抱得更紧了。
不到十分钟,变故突生!
嗡——一声常人听不见的响动从地下传来。以傅家祖宅为中心,一股狂暴的能量波动瞬间席卷整个京城!路上的车仪表盘乱闪,写字楼的灯忽明忽暗,睡梦中的人莫名心悸翻了个身。普通人只当是偶然,但对沈清棠来说,这是整个世界的命理脉络强行闯进她脑海的信号!
“呃!”她疼得闷哼一声,身体一软差点跪下。傅司寒死死撑住她,只觉得怀里的人像寒冬里的烙铁,浑身滚烫还不停发抖。她眼前还是一片黑,但脑海里无数金色丝线疯狂涌出来、交织、碰撞!每条线都代表一个人的命运,成千上万、亿万条线织成庞大复杂的星图,现在正被外力搅得掀起惊涛骇浪!无数命理信息碎片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神。
她疼得快晕过去,却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拼命保持清醒。必须找到那个异常点!在亿万光点里,找到那个被强行扭曲、疯狂吞噬周围气运的“黑洞”!
“找到了……吗……”傅司寒声音发颤,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沈清棠没回答,所有心神都沉浸在那片狂暴的命理之海里。她的意识像小船在风暴里穿行,冒着被撕碎的危险疯狂搜寻。
突然她心神一震——城市西北角,一个代表“新生”“希望”“纯净”的区域里,有个本应纯白的微小光点,正被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气裹着!黑气正飞速把白点染黑,还贪婪地吸着周围代表“生机”的命理能量。
那个位置是……京城第一中心医院,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畜生!”沈清棠猛地睁眼,虽然还是一片黑,但眼里的寒意让书房温度都降了好几度,“他们竟然对刚出生的婴儿下手!”用婴儿最纯净的命格当“容器”承载帝王命格,稳定性和隐蔽性比成年人强多了!天机阁这群疯子简直丧心病狂!
“在医院?”傅司寒瞬间明白严重性,“我们现在过去!”
“来不及了……”沈清棠晃了晃,嘴角溢出血,气息微弱得很,“‘嫁接术’已经开始了……我现在这样,根本没法布阵剥离它。我的命数眼……看不见,就斩不断那条嫁接的命理线……”她声音里第一次有了绝望,不是为自己,是为那个无辜的婴儿,为要倾覆的国运。
傅司寒看着她惨白的脸和紧闭的眼,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来。他猛地抱起她,不顾她惊呼大步往外走,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司寒,你要做什么?!”沈清棠在他怀里挣扎,只觉得天旋地转。
“你的眼睛……不是没办法!”傅司寒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志,“你说过,你空间里的灵泉或许能治好眼睛,只是时机没到,风险太大!”他抱着她穿过走廊,往后院禁地密室走,“但现在没时间等时机了!清棠,我们没退路了!你必须看见!必须让眼睛重新亮起来!”
话音落,他一脚踹开密室门。一股带着磅礴生命力的凉意涌来,是空间灵泉的气息,哪怕一丝都能让人精神一振。
傅司寒抱着她走向冒着白雾的泉眼。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是场豪赌。他低头看着怀里苍白的她,声音放柔却很坚定:“清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现在,把一切交给它。”
沈清棠心跳得厉害,能感觉到那熟悉又强大的生命能量在呼唤她干涸的命数眼。她不再挣扎,任由傅司寒抱着她蹲下。冰凉温润的水汽拂过眼睑,带来轻微刺痛和说不出的渴望。
要么在黑暗里彻底完蛋,要么在极致凶险里搏个光明未来。
她缓缓地,把脸朝那片充满生机的灵泉水,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