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赵德昌办公室的灯光刺破夜色,窗外风声低沉。
他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屏幕上是沈清棠接受采访的视频——那丫头眼尾微挑,说“封得住线下的门,封不住人心的门”时,嘴角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她声音清亮却透着冷意,像在赵德昌心头敲出裂痕。
“叩叩叩”。
“进!”他猛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茶盏里的普洱晃出半杯,泼在“中医正统”的书法轴上,墨迹晕染开来,像道被水冲散的伤痕。
七个中医院的院长鱼贯而入,最前头的李院长摸着背头:“老赵,这么急召集我们,是为了那姓沈的丫头?”他声音沙哑,带着烟草味。
赵德昌抄起茶几上的报纸拍在桌上,纸页哗啦作响。
头版照片里,沈清棠站在清棠堂门口,腕间银镯在阳光下泛着光,标题刺得他眼睛疼——《清棠堂月接诊量超三甲,传统中医何去何从?》。
“她根本不懂规矩!”他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上周比试输了就罢了,现在竟联合海外搞创新?中医是能随便改的吗?”他说话时呼吸粗重。
李院长扫了眼报纸,摸出根雪茄点上,低声道:“我听说她的药材都是自己种的?咱们底下的药商最近都不敢给她供货了,怕砸了老招牌。”
“好!”赵德昌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响,“今晚咱们就成立‘中医自律联盟’,明文规定所有成员医院不得与清棠堂合作,药材行也得签承诺书。我就不信,没了这些资源,她能翻出天去!”他的咆哮在屋内回荡。
凌晨三点,清棠堂后巷的路灯忽明忽暗,风吹过枯叶,发出窸窣声。
沈清棠蹲在台阶上,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解约短信——第三十七家药材商终止合作。
寒意从脚底攀上来,风掀起她的白大褂下摆,露出脚踝上淡青的血管。
“冷吗?”
一件黑色风衣罩下来,带着傅司寒身上惯有的雪松味。
他弯腰替她系好风衣领扣,指腹擦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垂,指尖微凉:“赵德昌找了十二家医院,联合施压药材行。他们在逼你退场。”
沈清棠仰起脸,路灯在她眼底碎成星子。
她忽然笑了,指尖勾住傅司寒的皮带扣轻轻一拽:“正好,我可以换个方式。”
晨光透过百叶窗漏进诊室时,技术团队的笔记本电脑已摆满窗台,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
沈清棠盯着屏幕上的小程序界面,右眼闪过一丝淡蓝的光。
她指尖轻点“立即问诊”按钮:“远程诊断时,患者需要上传舌苔照和脉搏视频。命数眼能通过这些信息锁定关键节点,准确率不低于面诊。”
“沈医生,”技术主管推了推眼镜,“药材配送呢?空间种植的药草虽然好,但全国邮寄……”
“用我的名义和顺丰签专属冷链。”沈清棠翻开抽屉,取出个檀木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空间产出的野山参,每根都裹着灵泉,“就说清棠堂的药材,取自终南山秘境,限量供应。”
上午十点,“清棠堂”小程序准时上线。
第一单是个上海的老太太,失眠三年。
沈清棠盯着手机里的舌苔照,右眼的蓝痕愈发清晰——老人舌下有团暗紫,对应心脏的转折点就在今夜子时。
她快速敲下诊断:“取酸枣仁三钱,空间灵泉泡制的夜交藤五钱……睡前用温水送服。”
第二单是个高考考生,焦虑到斑秃。
命数眼显示他的机遇在三天后的模拟考,她配了疏肝解郁的药方,附言:“考场上别回头看别人。”
中午十二点,小程序后台的提示音连成一片。
傅司寒端着药膳进来时,沈清棠正对着电脑笑:“订单量破万了。”
“嗯。”傅司寒把药膳放在她手边,指腹蹭掉她嘴角的药渍,“刚才顺丰那边说,冷链车已经在清棠堂门口排成长龙。”
下午三点,系统弹出个特殊订单。
收货地址是“瑞士日内瓦某私人庄园”,备注写着“严重失眠,需见效快的方子”。
沈清棠点开患者资料,右眼突然刺痛——那是寿命丝线极短的征兆。
她眯起眼,丝线末端缠着暗红的灾劫痕,三日后的节点像团要烧起来的火。
“阿寒,”她转身拽住傅司寒的袖口,“帮我拿那罐千年茯神。”
调配时,灵泉在药罐里泛起涟漪,将茯神的药性慢慢揉开。
沈清棠在药包里塞了张手写纸条:“服药后避免情绪剧烈波动,三日内勿进赌场。”
三天后,日内瓦的夜晚飘着细雪。
莱昂·杜兰德捏着药包站在落地窗前。
他喝下半碗安神汤,紧绷了三个月的神经突然松下来。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是父亲的短信:“赌场爆炸案已确认,你常坐的位置被完全摧毁。”
他猛地翻出药包里的纸条。
莱昂掏出手机,对着药包和纸条拍了九张照片,配文:“来自中国的神秘医生,救了我的命。”
这条动态在社交平台炸开时,沈清棠正在诊室核对订单。
傅司寒的手机先响起来,是法国圣马丁诊所的视频邀请。
紧接着,日本汉方协会的邮件、德国中医学会的合作意向书,像雪片般涌进清棠堂的官方邮箱。
周晴的电话是在傍晚打来的。
沈清棠接起时,能听见镜头外的嘈杂:“沈医生,我现在在清棠堂门口,这里有二十多家海外媒体。您对‘被国内封杀却在国外火了’这个标题,有什么新回应吗?”
她望向窗外,暮色里停着辆挂着外国牌照的商务车,车灯在黄昏中亮起。
傅司寒替她披上外套,掌心贴着她后腰的温度。
沈清棠对着镜头笑,腕间银镯晃出光:“中医是片海,有人筑坝,有人就会找到新的支流。”
这条采访播出时,赵德昌正在家看新闻。
他刚喝进口的茶“噗”地喷在电视上,屏幕里沈清棠的脸被茶水晕开。
“师父!”林晓芸拎着保温桶推门进来,“我煮了您爱喝的莲子粥……”话未说完,就被一声怒吼打断。
“叛国!”赵德昌抄起遥控器砸向电视,画面一闪而灭,“她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林晓芸的保温桶“当啷”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捡时,瞥见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本——那是她整理的沈清棠病例,从卖菜阿婆的风湿到高考学生的斑秃,每个诊断都写着详细的用药逻辑。
“师父,”她喉头发紧,“那天在药材市场,我看见她……”
“够了!”赵德昌抓起病例摔在地上,“她就是踩着咱们上位!等她在国外栽了跟头,看谁还替她说话!”
深夜,清棠堂的药库飘着药香,混合着灵泉的清冽。
沈清棠站在空间入口前,意识刚探进去,灵泉突然掀起半尺高的浪花。
她愣住——自从穿越以来,灵泉从未有过这样的波动。
水面倒映出她的脸,在涟漪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