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黑,沈家老宅到处都黑沉沉的。
风刮过院子里的枯枝,呜呜作响。
沈清棠站在书房门口,手指划过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朱砂标着的密室结构很清楚。
祖父以前是玄门的,这书房下面埋着一根百年阴沉木。
这木头长在极阴的地方,水里泡大的,能挡灵气,正好藏那缕不安分的残魂。
“阿影,守在外面,谁都别让靠近。”她声音挺冷,没什么情绪。
“是,小姐。”黑暗里有人应了一声,跟着就没了动静,像融进了夜色里。
沈清棠深吸一口气,拽了拽外套。
这看着普通的黑色软甲,是傅司寒前几天说“天冷别着凉”硬让她穿的。
但她知道,这顶级防弹软甲被她用灵泉水泡了四十九个时辰,能短时间挡着“命数眼”的窥探。
她要见的不是人,是缠了她两辈子的麻烦。
她正要推开伪装成书柜的暗门,一只大手突然按住她的手腕,劲儿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傅司寒不知啥时候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子把她全挡住了,身上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
他黑眼睛在暗处亮得吓人,死死盯着她。
“你要去,我陪你。”他声音又低又哑,没得商量。
沈清棠心里一紧。
她以为自己挺隐秘的,还是没瞒过这嗅觉灵敏的家伙。
她没挣扎,反倒转过身,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带点挑逗的意思。
“你现在进去,那东西会立刻把你当成最大的威胁,到时候咱俩都好不了。”她仰头看他,嘴角带点笑,“忘了?它靠‘爱’分敌我。你对我越上心,它越恨你。”
傅司寒眼神一下子沉了,身上的寒气都快把空气冻住:“所以你打算一个人进去送死?”
“送死?”沈清棠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小锦囊,凑到他鼻子前晃了晃。
一股藤萝香散开,是他送的定情藤做的。
“我带了它的‘信物’,还怕它不认我这个‘娘’?”
这话半真半假,却戳中了傅司寒的软肋。
他眼里又凶又担心,最后还是妥协了。
松开手,却在她要转身时,一把把她拽进怀里,使劲抱了一下。
“我在外面等你。半小时后你不出来……”他顿了顿,声音透着狠劲,“我就把这宅子平了,让它给你陪葬。”
沈清棠身子一僵,轻轻推开他,头也不回地按了机关,走进通往地下的阴冷密道。
石门在身后慢慢关上,把外面的一切都隔开了。
密室不大,四壁空空,就中间地上画着复杂的阵法。
空气里有股旧木头和尘土味,冷得刺骨。
沈清棠走到阵法中间,点燃了特制的药香。
青烟冒起来,一股怪味很快散开。
这香里有点迷魂草,对人没事,却能刺激魂体。
几乎同时,她脑子里猛地一震!
一团血红色的光突然从阴沉木的影子里冒出来,开始只有拳头大,很快就胀大了,像个饿坏的婴儿,带着诡异的亲昵和贪心,一下扑向她胸口!
速度快得像闪电,还带着能撕裂灵魂的阴风。
沈清棠没躲,连眼皮都没眨。
就那么站着,任由红光穿过灵泉水泡过的软甲,贴在她心脏上。
没想象中那么疼,只有种冰凉的、从血脉里连起来的感觉。
她抬手,像是练过很多次,轻轻拍了拍那团不停闪的影子。
“乖,告诉娘,你是谁?”她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红光剧烈地抖着,像是在消化她的触碰和话。
过了会儿,一个空灵又飘忽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来,清清楚楚钻进沈清棠脑子里。
奇怪的是,那声音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
“你是我的女儿啊……”红光里的意识断断续续的,“我死了三次……才把你养出来……”
沈清棠脑子里像炸了雷,好多混乱的记忆碎片涌过来!
昆仑山山顶,漫天风雪。
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拿着刀,笑着刺穿了一个白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