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芬看了眼李有财，两个人眼里又是一个想法，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黄建军也上前一步，只要这个大黑敢跑，他就抓住他。
李有财嫌弃的看着大黑：“大块头，看看爷爷我是谁。”
大黑这才注意到躲在后面一瘸一拐的李有财。
“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大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被人跟踪了。
李有财：“你怕是有什么大病，我被你们打成这样，我不得来医院看看。用我的钱买的包子好不好吃？”
大黑咽了咽口水，眼神闪躲，声音小了点：“又不是用你的钱买的，这是我自己买的。”
李有财也只是瞎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想提醒下他们抢钱这件事情。
大黑说完转身就想跑，黄建军在一旁拉着他，张兰芬则是揪着他的衣服。
张兰芬：“等等，就是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是不是？”
大黑捂着脸：“不是我，是坤哥打的，我只是混口饭吃，不关我的事。”
李有财已经发现了，这大黑除了长得高大，一脸凶神恶煞的面相，有点傻。
他试探着问：“你帮蔡健坤打我就为了口吃的？”
大黑无辜的点点头：“是啊！不给吃的我帮他干什么，大冷天的。”
李有财：“我不管，反正你打我了，你要么去坐牢，要么就帮我作证。你看我这一身伤，医生都开了单子，说是没有半年好不全的。”
大黑这时候就慌了：“我坐牢了我妈怎么办，不行，我不想去坐牢。”
李有财：“那你跟我去公安局做证蔡健坤打我了，不然你就替他去坐牢。”
“也不行，我作证了抓了坤哥，我以后跟谁混饭吃？”
李有才指了指自己狼狈的脸：“跟我混，保你吃饱饭。”
大黑看着李有财：“你家亲戚真是厂长？”
这倒是听得张兰芬翻了个白眼，这老四又在外面吹牛了。
他家亲戚哪有什么厂长，也就生活过得去，要她细说，他们两口子还算混的可以的。
不过有了证人更好，告那个小兔崽子都容易些，加上李有财这一身的伤，看着可是比实际严重多了。
棉袄上的血痕都还在着，那鼻血流得连里面的灰色毛衣上都粘了不少。
李有财微微昂着头：“你以后就知道了，你想吃饱饭跟着我就对了，蔡健坤那个王八蛋天天到处欺负人，跟着他早晚有一天你也蹲大牢去。”
看大黑还在犹豫，李有财又加了一句：“你看看他今天惹到我不就踢倒铁板了。你不配合我也送你坐牢去，牢里可不管饱，这肉包子你更别想了。”
大黑看了眼张兰芬，身上穿着崭新的呢子大衣，皮鞋擦得亮堂堂的，手指头也很干净。
是像那么回事，他犹豫片刻看着张兰芬：“你家真有厂长和公安亲戚？”
张兰芬笑着点点头，必须有，出门在外亲戚是自己认的。
别人是不是不重要，她自己觉得可以是，至少今天可以是。
大黑嘴上说着：“那你以后带着我混，我帮你作证，还有这里还有八毛钱，是顺子分给我的一块。我都跟你混了，这个钱还给你，少了的已经被我吃了，还有刚才掉地上的包子。”
李有财伸手就一把抢过钱，看着医院问：“你现在着急忙慌的来医院干啥？”
“坤哥不是被你撞到下面了，都肿了，青紫青紫的，怕是以后都不能生了。”大黑说着自己想说的，完全忘了医生怎么说的。
他其实挺喜欢说话的，但是坤哥他们都说让他出门在外少说话，动手就行。
张兰芬想着，撞一下怎么可能撞坏了，别被反过来还要他们赔偿。
“医生咋说的？”
大黑想了想医生的原话，对张兰芬他们是知无不言：“医生说问题不大，先做检查看看，严重的话可能生不了孩子。”
李有财倒是暗戳戳的想着，就让他生不了，抬不起头，省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骚扰漂亮女孩子。
看着还扯着自己衣服的张兰芬，大黑请求着：“大婶，你别拽我衣服了，都要扯坏了。”
张兰芬这才松开手，黄建军也松开了另一边。
“大冬天的，也不多穿点。”大黑这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秋天穿的，里面根本没有棉花，也是身体好，换做她早就冷病了。
大黑爱惜的拍了拍自己皱巴巴的衣角：“我就这一件衣服，想穿也没有。”
李有财：“你家是有多穷。”
李有财肚子叫了起来，“妈，肚子饿了，走去买点东西去公安那边，爸应该在那边等着的。”
张兰芬看了看还是灰蒙蒙的天缩了缩脖子。
“走吧！我们也去买几个包子，顺便给你爸带几个。”
几人往医院单车棚走去，大黑站在原地。
李有财回头看着他：“赶紧跟上，快点，别偷偷跑了，你要去给我作证的，一会我跟你讲讲怎么说。”
大黑半信半疑的跟着来到单车棚，看着两辆自行车推出来又信了几分李有财的话。
跟着他应该能混口饭吃，这车他家都有两辆。
张兰芬拍了拍身后的座位：“上来吧！”
大黑兴奋的坐了上去，张兰芬自行车扭了扭又回到直线上。
包子铺面前，张兰芬指着肉包笼子说道：“三个肉包装五份，油条五根。”
李有财数着人头：“不对啊，妈，买四份就够了。”
张兰芬看了眼一脸凶相站在后边的大黑。
李有财马上懂了，“他打我，你还给他买包子。”
张兰芬凑近了李有财低声说着：“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先给他吃一顿，等配合着做了笔录再说。”
李有财不情不愿的把包子和油条递了过去。
大黑眼睛一亮，扯出一个很不友好的笑容。
“谢谢你们请我吃包子油条，你们真是好人啊！之前打你真是太对不住了。”
李有财这才想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大黑尝了口油条，包子揣在了衣服口袋里。
“我叫孙小雷，十六岁。”
“什么？十六岁？你说你十六岁。”李有财腿都正常了不少，绕着孙小雷转了一圈，“小雷，你可一点也不小，十六岁长成这样，你也真的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