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里，水面上的浮漂像是定住了似的，偶尔轻轻晃两下，却再没等来像样的咬钩。日头渐渐爬到头顶，晒得人后背发暖，林晓有些坐不住了，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这鱼咋突然不咬钩了？”
周小言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快到午时了，便道：“可能附近没有鱼，咱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拿出饭盒，揭开盖子，四个青菜香菇包子还带着点余温，暄软的面皮透着油光。拿了两个递给林晓：“一早做的，还热乎，你尝尝。”
林晓也不客气，接过来咬了一大口，香菇混着青菜的清香在嘴里散开，还带着点香油的醇厚，含糊不清地夸道：“好吃！比我妈做的还香！”说着，她也从自己的布包里掏出个白面馒头，递给周小言，“我妈蒸的，就着你的包子吃，更顶饱。”
周小言接过来，馒头暄软有嚼劲，带着淡淡的麦香。两人坐在柳树下，就着河边的风，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偶尔聊两句刚才钓鱼的趣事，倒也吃得香甜。
林晓扛起鱼竿，指了指上游的河湾处：“那边水看着深点，说不定藏着大鱼，咱挪个地方试试。”
周小言拎着鱼饵桶跟上，笑着应道：“行，听你的。反正这地方也钓不着，换个环境说不定有惊喜。”
两人踩着河边的软泥往前挪，脚下偶尔溅起些水花，打湿了裤脚也不在意。林晓走得快些，时不时回头喊一声：“慢点走，这边石头滑！”周小言应着，目光落在水面上，看见几尾小鱼顺着水流游过，尾巴一甩就没了影。
“你看那片水草，”林晓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一簇茂密的水草丛，“鱼肯定爱在那扎堆，就选这儿了！”
她麻利地放下渔具，拿出折叠凳撑开，又帮周小言摆好小马扎，嘴里还念叨着：“这地方背风，太阳也晒不着，比刚才那儿强多了。”周小言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手脚也没闲着，赶紧拿出鱼饵开始调配。
周小言用玉米粉加了些麸皮揉了揉，又从鱼饵桶里舀了两勺河水拌匀，捏成拳头大的团。林晓已经把鱼竿架好，见她准备打窝，忙说：“扔准点。”
周小言点点头，手臂抡圆了，将窝料狠狠甩向水草丛前方的亮水区。“扑通”一声，窝料砸出个水花，带着玉米香的颗粒慢慢散开，在水底形成一片诱鱼区。
“等会儿，让窝子先聚聚鱼。”林晓说着，已经挂上了蚯蚓饵，鱼竿一扬，钩线在空中划出道弧线，精准落在窝子边缘。浮漂竖在水面上，像个警惕的哨兵。
过了一会儿，周小言的鱼漂突然往下一沉，是那种直挺挺的沉，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扬竿，鱼线“噌”地绷紧，水下的力道却怪得很，不挣不扭，只一味地往下坠，像拖着块浸了水的棉絮。
“拽不动……”周小言咬着牙使劲，鱼竿弯成了c形，水面上终于浮出个灰扑扑的东西。那是条青鱼，鳞片掉了大半，露出青白的肉，肚子瘪得像张纸，显然死了有些时候了。可诡异的是，鱼钩正正卡在它的喉咙里，鱼嘴微微张着，像是吞钩的瞬间突然断了气。
“死的？”林晓的声音发颤，脚边的水草突然沙沙动了动，像有东西在底下钻。周小言把死鱼甩到岸上，那鱼落在泥里，竟还抽搐了一下，不是活物的弹动，是关节错位似的僵硬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