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提剑再练,这次特意沉腰发力,剑尖带着破风的锐响划过空气。收势时剑鞘轻磕地面,带起细尘。喘着气抹了把汗,忽然瞥见树影里闪过一抹熟悉的毛色——山子不知何时蹲在那里,尾巴圈成个圈,正歪头盯着她的剑穗。
“看啥呢?”周小言把木剑往地上一顿,故意逗它,“想学啊?这可是得下苦功的。”
山子“喵”了一声,忽然窜过来,用脑袋蹭她的手背。周小言笑出声,从空间摸出条小鱼干抛过去。小家伙叼着鱼干跳上石墩,三两口啃完,又蹲回她脚边,尾巴尖一下下扫着地面,像是在催她继续。
“行吧,就冲你这捧场的劲儿,再来最后一遍。”周小言重新摆开架势,这次剑招更稳,转身时带起的风卷动了额前碎发。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她身上,汗水折射出细碎的光,倒比刚才多了几分利落。
周小言这几天跟上了弦似的,天刚蒙蒙亮就揣着木剑往林子跑。老远就看见永安王站在空地上,手里的长剑泛着冷光。
“师傅!我来了!”喊着冲过去,木剑在手里晃悠,差点绊到石头。
永安王瞥她一眼,剑峰轻挑,将一片飘过来的落叶劈成两半:“昨天教的‘挽花’式,再练十遍。”
周小言吐吐舌头,赶紧摆开架势。木剑在她手里不太听话,手腕转得僵硬,练到第三遍时,剑差点脱手飞出去。
“手腕放松,用巧劲,”永安王走过来,用剑鞘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臂,“你是练剑,不是劈柴。”他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腕带了一遍,“感受一下发力的轨迹……对,就是这样。”
温热的气息落在颈后,周小言脸一热,手腕更僵了。永安王松开手时,差点顺拐,引得他低笑了声。
“笑什么笑!”周小言梗着脖子再练,这次倒真顺了点,剑花挽得虽歪歪扭扭,总算有了点模样。
练到第七遍,胳膊酸得抬不起来,瘫坐在石头上喘气。永安王递过来一个水囊:“歇会儿。”
接过来猛灌两口,看他转身要走,赶紧喊住:“师傅,明天还教我‘穿云’式好不好?”
永安王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丢过来一句:“先把今天的练熟再说。”
日子像林间的风,呼啦啦就吹过了半个多月。这天练完剑,周小言坐在石头上晃着腿,手里抛着个小石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大腿。
“师傅,”她仰起脸看永安王,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跟你说个事——还有三天,我就要开学啦,得回城里上学去。”
永安王收剑的动作顿了顿,剑尖的水珠滴在草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嗯。”他应了声,听不出情绪。
周小言却得寸进尺地凑过去,故意拖长了调子:“这一去啊,得等到寒假才能回来呢,差不多要小半年呢……师傅你一个人在这儿,可别太想我啊。”
说着还冲永安王做了个鬼脸,心里却有点发虚——其实她自己也有点舍不得这半个多月的练剑时光。
永安王看她一眼,忽然抬手,用剑鞘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贫嘴。”语气里却没什么力道,倒像是纵容,“功课别落下,回来……再检查你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