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成为最好的掩护。
墨寻做好了万全准备。他将状态调整至巅峰,仔细研究了柳凝霜给的阵法皮卷,对镇魔塔外围的迷雾残阵有了更清晰的了解。那迷雾兼具迷幻、阻隔和示警功能,但年代久远,诸多节点已然失效或威力大减,皮卷上标注了几条相对安全的潜行路径。
他再次来到那被浓雾笼罩的山谷入口。这一次,他直接催动了“玄冰匿息珠”。
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从珠子中涌出,覆盖他全身。他感觉自身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的雾气、阴影彻底融为一体,甚至神识波动都被一层无形的冰膜所包裹,变得极其隐晦。这种隐匿效果,比他凭借自身能力达到的,还要胜出一筹!
“果然是好宝贝!”墨寻心中暗赞,不再犹豫,按照皮卷标注的路径,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浓雾之中。
有玄冰匿息珠加持,又有皮卷指引,这次穿越迷雾轻松了许多。他避开了所有残存的禁制陷阱,速度比上次快了一倍不止,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再次看到了那座巍峨残破的黑色巨塔。
他依旧隐匿在之前的乱石堆后,没有立刻靠近塔底的传送阵。玄冰匿息珠效果虽强,但面对神藏境后期甚至巅峰强者的近距离仔细探查,能否完全瞒过仍是未知数。他需要等待,也需要确认那位“守卫”的位置和状态。
他屏息凝神,将感知提升到极致,同时借助玄冰匿息珠的效果,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缕极其微弱的神识,如同蛛丝般,飘向黑塔。
塔身依旧死寂,但在塔顶那坍塌了小半的区域内,他捕捉到了一股如同磐石般沉稳、却又散发着隐晦暴虐气息的能量源!那位神藏境守卫,果然就在塔顶!他似乎处于一种半修炼、半警戒的状态。
墨寻耐心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玄冰匿息珠的效果在持续消耗。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塔顶那股气息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守卫的神识例行扫视了一圈周围,但并未发现隐匿在玄冰匿息珠下的墨寻。
就是现在!
趁着守卫神识扫过的间隙,墨寻动了!他如同一道没有实体的阴影,贴着地面,以最快的速度,无声无息地掠向塔底那个被碎石遮掩的角落!
他的动作轻盈而迅捷,暗影步在永夜真元的催动下,几乎没有引起任何空气流动和能量波动。
眨眼间,他便来到了传送阵前。
他迅速拨开伪装的碎石,露出了下面刻画着古老纹路的阵盘。阵盘中央,几块空间晶石散发着微光,维持着阵法的基本运转。
墨寻没有时间去研究如何安全启动或破解这个传送阵。他的目的,是确认传送阵的另一端连接何处,以及……留下后手!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阵盘边缘,体内《永夜巡天诀》全力运转,永夜真元混合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永夜煞力,如同最细微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在那古老的阵纹边缘,不起眼的位置,留下了几个极其隐晦、几乎与原有阵纹融为一体的黑暗印记!
这是他从《虚空阵纹初解》中学到的一种小技巧——“暗影锚点”。它本身不具备任何功能,不会影响阵法运转,但却能与施术者产生一种微弱的空间共鸣,让他能在一定距离内,模糊地感知到锚点另一端的大致空间方位和环境气息!更重要的是,若他将来对空间法则领悟更深,甚至可能凭借这锚点,进行超小范围的定向干扰或感应!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收回手,再次确认塔顶守卫没有异动,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沿着原路撤离!
整个过程,从靠近到留下锚点再到撤离,不过短短十息时间!
当他重新退出浓雾山谷,感受到外面相对“正常”的空气时,玄冰匿息珠的光芒也恰好变得黯淡,效果开始消退。
“好险……”墨寻长舒一口气,心脏仍在微微加速跳动。刚才的行动,无异于在沉睡的猛虎嘴边拔须。
但他成功了!不仅再次确认了传送阵的存在,更留下了至关重要的“暗影锚点”!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应。通过那微弱的空间共鸣,他能模糊地感觉到,传送阵的另一端,并非想象中的阴森魔窟,反而传来一种……极其矛盾的感觉。一边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深沉魔气与死寂,另一边,却又有一种强行维持的、带着净化与秩序意味的能量波动,正是“清心净魔丹”这类丹药特有的气息!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那里交织、对抗!
“果然如此!”墨寻眼中精光一闪。镇魔塔下的秘密空间,确实有人在大量使用清心净魔丹!他们在做什么?是在镇压某种强大的魔物?还是……在利用魔气修炼某种邪功,需要丹药来保持心神清明?
无论是哪一种,都坐实了屠罡、李扈一系与界外魔气脱不了干系!
他不敢在此久留,迅速离开了后山区域。
这一次潜入,收获巨大!他掌握了关键线索,并留下了后手。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这些信息,以及……等待合适的时机,或许可以尝试联系锚点,获取更具体的情报,或者,寻找进入那秘密空间的方法。
墨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而镇魔塔下的秘密,已然被他撬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黑暗中的博弈,进入了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