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剑的阳炎与祭坛阴气碰撞产生的热浪刚扑过面颊,我已看清局势 —— 玄阳阵的金光正在被黑色阴气侵蚀,冰使新布的冰墙又厚了半尺,血使按在祭坛上的手掌已渗出黑色纹路,显然血祭蛊即将炼成。江潮的涛声比刚才更响,那道银线已化作丈高浊浪,距离滩涂不过半里水路。
“玄机子师叔,你继续加固玄阳阵,压制祭坛阴气!” 我边喊边挥剑斩断一根突刺的冰棱,阳炎溅在冰面上炸开细碎的火星,“赵虎将军,带士兵稳住阵脚,用冰心草粉破幻使的幻境!” 我摸出阿朵昨夜塞给我的药包扔过去,里面的冰心草粉是苗寨特制的破幻药,遇紫气即燃。
“阿朵,你跟我去破冰使和暗使的阵!” 我侧身躲过暗使从阴影中刺出的短刃,剑气顺势扫向地面,逼得他缩回暗影,“珍香,你去阻止血使炼蛊!”
珍香的虚影立刻从剑中飘出,剑魂光芒凝成半透明的长剑:“道爷放心!” 她的身影在晨光中微微闪烁,显然上次挡瘴气损耗未复,但仍毫不犹豫地朝着祭坛顶端飞去。
阿朵早已掏出个牛皮袋,指尖沾着淡绿色粉末:“融冰草粉备好了!” 她手腕一扬,粉末如细雪般撒向赵虎身前的冰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 那些坚冰竟像遇到沸水般滋滋消融,融化的冰水在地面蒸腾成白雾,连空气中的寒气都淡了几分。士兵们冻得发紫的手指终于能活动,赵虎将军率先挥刀斩断冰棱:“弟兄们,冲!” 百余把钢刀同时出鞘,朝着祭坛下的阴罗教徒杀去。
玄机子师叔此时已退到玄阳阵中央,他从道袍里取出三个布包,将第一包玄阳松针撒向阵眼,金色光墙立刻泛起细密的针状光芒,刺入周围的阴气中发出滋滋声。“无根水来!” 他又将第二包清水洒在桃木剑上,剑刃瞬间亮起,他挥剑在阵眼画出三道太极图,“蚌珠聚阳!” 第三包莹白的蚌珠被嵌入阵眼的三个方位,珠子立刻吸收晨光,射出三道金色光柱,直直撞向祭坛顶端的阴气漩涡。
“轰 ——” 金光与阴气碰撞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发疼,祭坛周围的黑色雾气竟退了三尺,血使按在祭坛上的手掌明显一滞。我趁机挥剑逼向冰使,阳炎顺着剑刃流淌,在地面划出一道火痕:“你的冰封阵破了,还不束手就擒!”
冰使的白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挥动冰晶法杖指向天空:“就算没了冰墙,你们也别想靠近祭坛!” 数十片冰晶突然从她袖中飞出,在空中组合成一面巨大的冰盾,挡住我们的去路。更棘手的是,暗使的气息又消失了,晨雾中只剩下他黑袍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道爷,看我的!” 阿朵突然掏出个陶罐,撒出一把暗红色粉末 —— 正是灭蛊粉与焚瘴草粉的混合药粉。粉末在空中散开,竟在我们左侧五丈外燃起淡红色火星,火星勾勒出一道扭曲的黑影,正是潜伏的暗使!“阴沟里的耗子,还想偷袭?” 阿朵冷笑一声,又摸出捆黑色绳索,那是用苗寨百年山藤浸泡蛊水制成的封蛊绳。
暗使见行踪暴露,黑袍猛地张开,无数黑色毒蛾从袍中涌出,直扑我们的面门。我早有准备,挥剑划出一道火弧,阳炎瞬间烧穿蛾群,烧焦的虫尸落在地上发出噼啪声。趁着他旧力已尽,我纵身跃起,青云剑带着千钧之力劈下:“给我出来!” 剑刃正中暗使的黑袍,布料瞬间被阳炎点燃,露出里面枯瘦如柴的手臂 —— 他的皮肤呈青灰色,布满诡异的蛊纹。
“啊!” 暗使发出刺耳的尖叫,转身想逃入阴影,却被玄阳阵的金光拦住。那些金光落在他身上,竟像烙铁般烫得他皮肤冒烟,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正好撞向阿朵甩出的封蛊绳。绳索瞬间缠住他的脚踝,阿朵用力一拉,暗使重重摔在地上,黑袍下的脸终于暴露 —— 那是张毫无血色的脸,双眼只剩两个黑洞,嘴里还在念着诡异的咒文。
“休想召唤阴邪!” 我挥剑斩断他的咒文手势,阳炎顺着剑刃涌入他的身体,暗使的身体在金光中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只留下枚 “阴罗?暗” 令牌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冰使突然发疯般冲向我们,冰晶法杖直指我的后心:“我要你们陪葬!” 她的速度比刚才快了数倍,法杖上的冰棱带着刺骨的寒气。阿朵见状,立刻将手中的封蛊绳再次甩出,绳索如灵蛇般缠住冰使的手腕,她想挥动法杖却发现手臂根本无法动弹。
“你的对手是我!” 我转身一剑刺出,青云剑穿透她的白裘,直刺胸口。冰使的身体突然僵硬,冰蓝色的眸子渐渐失去光彩,她看着胸口的剑刃,嘴角竟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没用的…… 血使大人会为我报仇……”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化作无数冰屑,在晨光中消散,只留下枚泛着寒气的 “阴罗?冰” 令牌,落在融化的冰水之中。
我弯腰捡起令牌,入手的瞬间,腰间的七枚令牌同时发烫,与新得的两枚产生强烈共鸣,金色与黑色的光芒在令牌间流转。远处突然传来珍香的痛呼,我抬头望去,只见血使正挥舞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砍向珍香的虚影,她的剑魂光芒已经黯淡了许多,身形也变得透明。
“珍香!” 我急忙朝着祭坛跑去,阿朵紧随其后。此时玄阳阵的金光越来越盛,玄机子师叔正站在阵眼处,双手结印不断念咒,他的青布道袍已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耗损了大量真气。赵虎将军带着士兵们与阴罗教徒厮杀,冰心草粉在空气中燃烧,淡蓝色的火焰驱散了幻使的紫雾,士兵们眼中的血丝渐渐褪去,战斗力大增。
血使见我们靠近,怒吼着将大刀劈向珍香,珍香的虚影急忙躲闪,却还是被刀风扫中,身形又淡了几分。他转身看向我们,浑身的黑血咕嘟冒泡,双臂上的蛊纹更加清晰:“你们杀了冰使和暗使?很好,正好用你们的精血完成血祭蛊!” 他猛地拍向祭坛,台面上的血阵突然亮起,无数血红色触手从阵中伸出,直扑我们而来。
“阿朵,用焚瘴草点燃血阵!” 我挥剑斩断几根触手,阳炎在剑刃上暴涨,“血祭蛊怕至阳之火!” 阿朵立刻掏出火折子,这次珍香的虚影及时将剑魂光芒注入火绒,火焰瞬间燃起。阿朵将燃着的焚瘴草扔向祭坛,火焰落在血阵上,立刻窜起丈高火舌,那些血红色触手遇火便缩了回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血使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扑向祭坛想扑灭火焰,却被玄阳阵的金光拦住。玄机子师叔此时突然喷出一口精血,桃木剑指向血使:“玄阳阵,诛邪!” 三道金色光柱从阵眼射出,直刺血使的身体,他的身体在金光中剧烈颤抖,黑血不断从伤口渗出,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幻使!你还不出手!” 血使朝着祭坛东侧大喊,戴青铜面具的幻使突然从阴影中出现,胸前的 “阴罗?幻” 令牌紫光暴涨,她双手结印,紫雾再次弥漫开来,这次的雾气比刚才更浓,连玄阳阵的金光都无法完全驱散。
赵虎将军刚斩杀一名教徒,突然眼神变得迷茫,举刀朝着身边的亲兵砍去。“不好!是幻境!” 阿朵急忙掏出冰心草粉,撒向士兵们的方向,淡蓝色的火焰再次燃起,紫雾遇火消散,赵虎将军晃了晃脑袋,终于清醒过来:“多谢阿朵姑娘!”
幻使见幻境再次被破,面具后的脸发出尖锐的怒喝,她突然朝着江潮的方向跑去,身形在晨雾中渐渐消失。“别让她跑了!” 赵虎将军喊道,几名士兵立刻追了上去,却被突然升起的冰棱拦住 —— 显然是冰使死前留下的后手。
血使此时已被玄阳阵的金光困住,他的身体在火与光的双重攻击下渐渐崩溃,最终化作一滩黑血,渗入祭坛的玄铁之中。珍香的虚影飘到我身边,虚弱地笑了笑:“道爷,血祭蛊…… 被阻止了……” 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一道红光,回到了灵剑之中。
我握紧手中的灵剑,看着祭坛上渐渐熄灭的血阵,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江潮的涛声已经震耳欲聋,那道丈高的浊浪距离滩涂只有数十丈,浪尖上的黑袍身影越来越清晰,正是阴罗教教主。他看着我们手中的九枚令牌,发出狂妄的笑声:“张守义,没想到你竟能集齐九枚令牌,正好省得我去找了!”
玄机子师叔走到我身边,喘着粗气说:“守义,血祭蛊虽被阻止,但灭世阵的阵眼还在…… 大潮一到,教主就能用剩下的三枚令牌启动大阵……” 他指向祭坛顶端,那里的阴气漩涡虽然减弱,却仍在缓慢旋转,吸收着江水中的阴气。
阿朵检查着背篓里的草药,眉头紧锁:“焚瘴草和冰心草粉都不多了,融冰草粉也用完了…… 接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赵虎将军带着士兵们围了过来,虽然每个人都带着伤,却眼神坚定:“道爷,我们愿与你们并肩作战,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阴罗教得逞!”
我握紧手中的青云剑,看着越来越近的江潮,腰间的九枚令牌再次发烫。阴罗教教主还在浪尖冷笑,幻使不知躲在何处,剩下的三枚令牌也下落不明。但我知道,我们不能退缩 —— 青城山的同门、瘴江村的村民、被血祭的渔民,还有天下的苍生,都在等着我们阻止这场浩劫。
“准备迎战!” 我举起青云剑,阳炎在剑刃上暴涨,“今日,就在这鬼王滩,与阴罗教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