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天赋？确实不错，查克拉量很大，而且性质变化也很敏锐，但是……”
“但是什么？”大野木打断了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只看到了他用土分身偷懒，觉得他态度不端正？”
“难道不是吗？”黄土反问。
“肤浅！”
大野木冷哼一声，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咄咄的声响。
“黄土，你也是上忍了，你应该知道‘土分身’的原理。”
“土分身是实体分身，每一个分身的行动都需要本体分配精神力去操控。”
“通常来说，忍者制造出一两个分身进行战斗或者诱敌，已经是精神负荷的极限。”
大野木伸出两根手指，在黄土面前晃了晃。
“但那个混账小子，一口气分出了二十几个！”
“而且！”
大野木加重了语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那二十几个分身，有的在捏肩，有的在扇风，有的在倒水……每一个分身的动作都截然不同，查克拉流动极其平稳，没有丝毫紊乱。”
“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黄土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刚才在演习场，他只顾着惊讶于那满地的咸鱼分身，却忽略了这背后的技术难度。
同时操控二十几个实体分身进行不同的精细作业……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精神力和查克拉控制力？
“这……”黄土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控制力，就算是村子里的精英上忍也未必能做到。”
“没错。”
大野木叹了口气，身子向后一仰，整个人陷进椅子里。
“那小子的脑子，好使得过分。”
“他所谓的‘偷懒’，其实是一种极致的‘效率’。”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舒适度……这种本能刻在他的骨子里。”
“如果能把这种‘效率’用到战斗上……”
大野木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戴着黑曜石眼镜、一脸猥琐笑容的少年。
“他就是岩隐村未来最锋利的刀。”
黄土沉默了。
他没想到父亲对那个懒散少年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可是，父亲……”
黄土看着大野木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就算他是天才，这种揠苗助长的方式，会不会适得其反？”
“现在的局势虽然紧张，但还没到需要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逼上绝路的地步吧？”
听到这话，大野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
大野木缓缓飘起身，飞到墙壁上挂着的那幅巨大的忍界地图前。
他背对着黄土，干枯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指尖从岩隐村出发，越过草之国、雨之国，最终重重地停在了那个被火红标记覆盖的区域。
木叶隐村。
“黄土啊……”
大野木的声音变得苍老而沙哑，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你觉得，我们还有时间吗？”
黄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大野木转过身，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看看这张地图。”
“云隐的那群蛮子在边境蠢蠢欲动，新上任的三代雷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行事比他父亲更霸道。”
“砂隐的三代风影正值壮年，一手磁遁铁砂无人能敌，在战场上就是个移动的要塞。”
“更别提夹在中间的雨隐村，那个山椒鱼半藏，仗着自己山椒鱼的剧毒，谁都敢咬上一口，搅得整个大陆不得安宁。”
“而木叶……”
大野木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被称为‘忍雄’的猿飞日斩正值巅峰，老辣又难缠。他那三个弟子，自来也、纲手、大蛇丸，已经在战场上闯出了‘三忍’的名号，个个都是棘手的怪物。”
“反观我们岩隐呢？”
大野木的视线落在黄土身上，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失望，也是无奈。
“黄土，你很强，你的土遁造诣在村子里数一数二。”
“但是……”
大野木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透明的白色光晕。
那是凌驾于血继限界之上的“血继淘汰”——尘遁。
可以将一切物质分解成分子状态的恐怖力量。
“你学不会这个。”
大野木的声音低沉下去，手中的光晕缓缓消散。
“尘遁需要极高的查克拉控制力和对性质变化的深刻理解，那是天赋，是老天爷赏饭吃。”
“你没有这个天赋。”
黄土低下了头，双拳紧握。
这是事实。
他努力了三十年，依旧无法触碰到尘遁的门槛。
“老夫已经老了。”
大野木捶了捶自己的后腰，发出一声脆响。
“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如果在我死之前，没能培养出一个能够震慑五大国的继承人……”
“岩隐村，会被那群饿狼撕成碎片的。”
大野木重新飘回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关于“土井”的报告，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酷。
“那个叫土井的小鬼，他的天赋不在老夫之下。”
“甚至……在那懒散的外表下，我看到了一种比老夫更可怕的潜力。”
“只要稍加打磨，他就是下一任土影的最佳人选。”
黄土抬起头，看着父亲那佝偻却依旧挺拔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您是想……”
“没错。”
大野木将报告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起一片灰尘。
“我要把我的全部本事，都塞进那个懒鬼的脑子里！”
“哪怕是用鞭子抽，用石头砸，也要把他给我练出来！”
“现在正是战时！”
大野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有时间让他们安心地坐在教室里玩忍者游戏了。”
“和平？”
老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那种东西，是打出来的，不是谈出来的。”
“这场仗，我也不想打。”
“可是，不能再给木叶安稳发展的机会了。”
大野木的目光穿透窗户，望向遥远的南方，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森林环绕的繁华村落。
“如果这一代人不流血，下一代人就要流更多的血。”
“我希望……”
大野木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低沉而决绝。
“战争，就在我们这一代人这里，彻底结束！”
黄土看着父亲那张苍老的脸庞，心中那点对于训练强度的质疑，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这就是影。
背负着全村人的性命，在夹缝中求生存，在鲜血中求和平。
“我明白了，土影大人。”
黄土挺直了腰杆，沉声说道。
“我会亲自去盯着那个小鬼。”
“哪怕他哭着喊着要回家，我也不会让他从土里出来的。”
大野木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
“不过……”
大野木话锋一转，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那小子应该不会哭。”
“刚才我走的时候，那个混账东西……居然在土里睡着了。”
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