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掌心的火种印记还在发烫，战甲表面残留着金光流转的痕迹。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像是被重新组装过一遍，每一块肌肉都充满力量。川音站在他身后，机械眼快速闪烁，嘴里念叨：“老板你各项指标稳得很，就是血糖有点低，要不先整点糖水？”
“等会儿再说。”冯磊抬手打断，目光扫向b7区出口。风鸢已经展开双翼，贴着天花板飞行一圈后落地，“外面没动静，通道干净。”石山扛着石锤走过来，脚踩地面发出沉闷响声，“咱们赶紧撤，这地方阴森得很。”
就在这时，实验室顶部的灯突然全部亮起，刺眼白光瞬间填满整个空间。众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冯磊挥手示意三人靠拢。川音迅速变形为战斗形态，炮口对准大厅中央。
一道人影从虚空中走出。
他身高接近两米，全身裹在纯白色长袍里，袍子上绣着扭曲的暗金纹路，像某种星轨图腾。手中握着一根权杖，顶端镶嵌的晶石泛着微弱银光。他的脸枯瘦，眼神却锐利得吓人，看人的时候像是能直接穿透皮肉。
“鸿蒙碎片，本座奉命收回。”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冯磊没有动，只是把手按在胸口的火种印记上，“你说是你们的，证据呢？”
白袍使者冷笑一声，“凡人妄图染指圣物，竟还问我要证据？此物乃教派世代守护之核心信物，岂容你私自占有？”
“教派？”川音插嘴，“头一次听说哦。我们在这破地方翻了三天才找到它，你们之前人呢？放假去了？”
使者目光转向川音，瞳孔闪过一丝银芒，“亵渎者，闭嘴。”
话音刚落，川音的系统警报响起——【警告：检测到高频精神干扰】。她脑袋嗡了一下，差点跪倒，冯磊一把扶住她，“没事吧？”
“脑壳痛得很！”川音揉着太阳穴，“这个人不正常，脑电波频率跟咱家火种有点像，但歪得很，怕是个走火入魔的修行佬。”
冯磊眯起眼睛，“你说这是你们的东西，那你怎么证明？总不能一张嘴就让人交出来吧？”
“愚昧。”使者举起权杖，晶石开始共鸣，“你们根本不明白它的意义。这不是工具，也不是武器，而是净化世界的钥匙。而你，一个拾荒者，连基本信仰都没有，凭什么掌控它？”
“信仰？”风鸢冷哼，“你们自己不管，等别人发现了又来抢，还好意思谈信仰？”
石山往前踏出一步，地面裂开一条缝，“要拿回去？问过我的锤子先。”
这一脚震得四周金属支架晃动，灰尘簌簌落下。使者终于后退半步，悬浮到半空，权杖高举，“既然你们执意亵渎……那就让试炼开始吧。”
冯磊立刻大喊：“背靠背！守住中心！”
四人迅速组成三角阵型，冯磊居中，风鸢飞上左侧高台，石山蹲守右翼，川音开启雷达全频扫描。实验室温度骤降，灯光忽明忽暗，墙角开始渗出黑色黏液，像是某种液体从地底被逼了出来。
“检测到地下深层能量涌动！”川音盯着数据流，“不是自然现象，像是被什么唤醒了！”
冯磊盯着使者，“你是故意的？引什么东西上来？”
“不是我引来的。”使者嘴角微扬，“是你们惊动了它。当碎片脱离封印，沉睡的存在就会苏醒。这是代价，也是考验。”
“考验个鬼！”川音骂道，“你明明就是冲着碎片来的，装啥大尾巴狼！”
使者不再回应，而是低声吟诵起来，权杖上的晶石越来越亮。与此同时，黑液顺着墙壁蔓延，形成诡异的符号图案，和之前战场上的“门引”极为相似。
“这些符号……”冯磊皱眉，“跟议会地下祭坛的一样。”
“不一样。”川音快速分析，“这个更完整，而且带能量回路，像是召唤阵。”
话音未落，一截触须猛地从黑液中探出，砸向最近的控制台。金属台面瞬间被腐蚀，冒出白烟。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接连出现，全都朝着中心区域逼近。
“是机械章鱼群！”风鸢认了出来，“上次在废墟深处见过类似的，但没这么大！”
“别让它靠近！”冯磊下令，“川音，锁定震动源！风鸢，高空监视！石山，堵住右侧通道！”
石山怒吼一声，双臂肌肉暴涨，抡起石锤砸向地面。轰隆一声，一道岩墙拔地而起，挡住三条触须的进攻路线。风鸢展开翼刃，俯冲而下，一刀斩断一条正在攀爬的触手，黑血溅了一地。
川音的雷达发出急促提示：“地下三十米有大规模移动热源！数量超过五十！正快速上升！”
冯磊看向白袍使者，“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执行命令。”使者平静地说，“要么交出碎片，要么死在这里。选择权在你。”
“放屁！”冯磊一脚踹翻旁边的数据终端，“你以为我们会怕你这点小把戏？”
“不是小把戏。”使者低头看着权杖，“这是开始。如果你们不肯归还，接下来会出现更多。直到你们全部被吞噬，碎片自行回归教派。”
“那你可打错算盘了。”冯磊冷笑，“这东西现在是我的，谁来都不好使。”
他抬起右手，火种印记猛然亮起，战甲表面金光流转。与此同时，川音也启动了火力系统，炮口充能完毕，对准使者。
“最后一遍。”冯磊说，“滚，或者被打下去。”
使者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很好。那就看看，是你先倒下，还是它们先撕碎你。”
他话音刚落，整栋实验室剧烈震动，天花板炸开一个大洞，数十条粗壮的黑色触须从地底冲出，每一根都带着锯齿状吸盘，直扑四人所在的位置。
风鸢升空躲避，石山挥锤砸断两条逼近的触手，川音连续开火压制，冯磊则冲向前方，一拳轰向最中间那根主触须。拳头与触须碰撞的瞬间，金光炸裂，腐蚀性液体四处飞溅。
“这些东西不怕痛！”石山吼道，“得打断它们的核心！”
“我知道在哪！”川音大喊，“热源集中在下方十米，有个主控节点！只要炸掉那里，就能切断连接！”
冯磊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炸？”
“用我！”川音脱口而出，“把我扔下去，我自己引爆引擎！”
“不行！”冯磊断然拒绝。
“没时间犹豫了！”川音急了，“再拖下去我们都得交代在这！相信我，我能撑住！”
冯磊咬牙，还没开口，白袍使者忽然抬头望向天花板，低声念了一句什么。下一秒，所有触须的动作顿了一下。
所有人愣住。
冯磊抓住机会，一把抱起川音，“准备好了告诉我。”
川音点点头，眼中闪过决意，“三秒后引爆，扔准点！”
冯磊深吸一口气，双腿发力，将川音朝着那个破洞狠狠抛了出去。她的身影划过空中，引擎全功率启动，发出刺耳轰鸣。
就在她即将落入洞口的瞬间，白袍使者缓缓抬起权杖。
权杖顶端的晶石爆发出刺目银光。
一道能量波横扫而出。
正中川音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