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峰顶,陈默与柳慕云携手而立,周身空间波动剧烈,破碎虚空的飞升之力已凝聚到极致。下方,林凡率领混沌星辰宫万千弟子仰首目送,神色肃穆而充满敬仰。
“此去星空彼岸,不知前路几何,但求大道同行。”陈默紧握柳慕云的手,目光坚定。
“无论碧落黄泉,你我同在。”柳慕云星眸含笑,依偎在他身侧。
“恭送宫主、夫人!愿宫主、夫人早证大道,横渡星海!”林凡与众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陈默与柳慕云相视一笑,不再犹豫,同时引动体内磅礴修为!混沌星辰道胎与星核之心交相辉映,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冲天而起,悍然撕裂此界壁垒,没入无尽幽暗的虚空裂缝之中!
飞升之路,正式开启!
然而, 就在两人身形没入裂缝的刹那,异变陡生!
裂缝深处,并非预想中的平稳飞升通道,而是一片狂暴混乱的“时空雷暴区”!这里充斥着毁灭性的混沌神雷、扭曲的时空乱流,以及无数破碎世界的残骸!这绝非正常的飞升之路,更像是一处绝地!
“不好!此地有变!”陈默脸色剧变,混沌星域瞬间展开,将柳慕云护在身后。化神后期的灵压全力爆发,抵挡着四周席卷而来的毁灭性能量。
“是湮灭神雷!还有时空裂罡!”柳慕云亦是花容失色,星核之心绽放出净化星辉,辅助抵御。但这里的雷暴威力远超想象,每一道混沌神雷都堪比化神巅峰的全力一击,时空裂罡更是能轻易撕碎化神法体!
“咔嚓——!” 一道万丈粗的暗紫色神雷劈落,混沌星域剧烈震颤,星辰幻灭!陈默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慕云,跟紧我!我们冲出去!”陈默眼神凌厉,混沌开天神通酝酿,欲要强行打穿一条生路。
但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道无法形容其庞大的、由无数世界残骸和时空碎片组成的“雷暴潮汐”,如同灭世海啸般从虚空深处奔涌而来!其所过之处,万物归墟,法则崩坏!
“完了!”陈默心头一沉,这股力量,已然超越了化神境能抗衡的极限!
“陈默!”柳慕云尖叫,拼命催动星核之心,想要燃烧本源助他。
“不!”陈默怒吼,用尽最后力气,将柳慕云猛地推向雷暴潮汐边缘一处相对稳定的微小空间缝隙,“活下去!”
下一刻,毁灭性的潮汐将陈默彻底吞没!在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瞬,他仿佛看到柳慕云的身影被空间缝隙的光芒卷走,消失不见……
……
不知过了多久, 陈默从无尽的痛苦和混沌中恢复了一丝意识。
剧痛!浑身如同散架一般,经脉寸断,脏腑移位,化神后期的强大元婴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纹,陷入了最深沉的沉寂。唯有那经过千锤百炼的肉身,凭借着混沌青莲重塑的强大根基,依旧维持着一线生机,但也已是强弩之末。
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死寂的气息,灵气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反而充斥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污秽能量。
“这是……何处?”陈默神识受损严重,只能勉强覆盖周身数丈。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残破的水泥废墟中,四周是倾颓的高楼,废弃的车辆,以及干涸发黑的血迹。一种文明的废墟感扑面而来。
“嗷呜——!”
远处传来非人的嘶吼声,伴随着零星的枪响和人类的尖叫。
陈默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势,猛地咳出一大口瘀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一丝不挂!飞升时穿着的法宝道袍,早已在那恐怖的时空雷暴中化为飞灰。此刻,他强健却布满雷击焦痕和血迹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
“必须……先离开这里。”陈默咬牙,凭借强悍的肉身力量,勉强支撑起身体,靠在断墙边喘息。当务之急是寻找安全之地疗伤,并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柳慕云又流落何方。
就在这时——
“救命啊!不要过来!滚开!” 一个女人惊恐绝望的尖叫声从不远处的一条街道拐角传来。
陈默眉头微皱。他本不欲多事,自身难保。但那尖叫中蕴含的绝望,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多嗜血、疯狂的嘶吼,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凭借着肉身之力,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
拐角后的街道上,一幕惨剧正在上演。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穿着破烂冲锋衣、脸上沾满污垢却依然能看出清秀轮廓的年轻女子,正背靠着一辆废弃巴士,手中紧握着一根钢筋,瑟瑟发抖。她的周围,围着七八个“人形怪物”——它们皮肤灰败溃烂,眼神空洞嗜血,嘴角流着涎水,发出“嗬嗬”的低吼,正缓缓逼近。
“丧尸?”陈默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在某个低魔世界典籍中见过的词汇。这些怪物的特征,与描述中的行尸走肉极为相似。
眼看一只丧尸猛地扑向女子,陈默不再犹豫。尽管灵力无法调动,神魂受创,但他化神后期的战斗本能和肉身力量仍在!
“咻!” 他身影一闪,快如闪电,直接出现在那只丧尸身后,手刀如斧,干净利落地劈碎了其头颅!黑血脑浆迸溅!
紧接着,他身形如风,在剩余丧尸间穿梭,或拳或掌,或指或肘,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要害(头颅或脊柱),瞬间将剩余六七只丧尸全部解决!动作行云流水,虽无灵光闪耀,却充满了一种原始而高效的力量美感。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息时间。
那女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看着那个如同天神下凡(虽然没穿衣服)般瞬间解决所有丧尸的身影,先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但当她看清救命恩人的状态时——
“啊——!!!” 一声比刚才被丧尸围攻时还要尖锐的尖叫,划破了废墟的寂静。
女子满脸通红,猛地转过身去,双手死死捂住眼睛,身体因为惊吓和羞赧而剧烈颤抖。“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陈默:“……”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所在。饶是他千年修道,心志坚定,此刻面对此情此景,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尴尬。他下意识地想从储物戒中取件衣物,却沮丧地发现,连储物戒都在雷暴中损毁了,神念根本无法探入。
“咳……”陈默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害,“姑娘,在下……遭遇意外,衣物尽毁。并非有意唐突。”
女子听到他说话,声音虽然虚弱,却有种奇异的沉稳力量,让人不自觉心安几分。她颤抖着,慢慢松开一条指缝,偷偷往后瞄。见陈默确实站在原地未动,虽然赤身裸体,但眼神清澈坦荡,并无淫邪之意,再加上他刚才救了自己,惊惧之心稍减,但脸上红晕未退。
“你……你先把这围上!”女子依旧不敢完全回头,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破烂的背包里扯出一块灰扑扑的、似乎是当毯子用的厚布,反手扔了过去。
陈默接过,虽然粗糙,但总算能蔽体。他迅速将布围在腰间,勉强算是遮住了关键部位。
“多……多谢。”女子这才慢慢转过身,脸上依旧红红的,不敢直视陈默的上身,目光游移地看着地面,“谢谢你救了我。我叫苏婉,是……是前面‘晨曦’安全区的搜寻队员。”
“安全区?”陈默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嗯。”苏婉点点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地上的丧尸尸体,“这里离安全区还有五公里左右,很不安全,经常有丧尸和变异兽出没。你……你看起来伤得很重,而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而且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从别的沦陷区逃过来的幸存者吗?”
陈默心中念头飞转,瞬间有了计较。他顺着对方的话,露出一丝疲惫和茫然:“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遇到了很可怕的灾难,醒来就在这里了。苏姑娘,你说的安全区,可以收留我吗?”
苏婉看着陈默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焦痕和血迹(主要是雷劫和空间裂罡留下的),还有他那张虽然苍白却难掩俊朗和坚毅的脸庞,同情心大起。在这末世,能独自一人干掉七八只丧尸的,绝对是强者!安全区正需要这样的人!
“当然可以!我们安全区欢迎任何幸存者!”苏婉连忙道,“不过……你得先跟我回小队汇合点,我们得例行检查,确保你没被感染。然后才能带你回安全区。”
“感染?”
“就是被丧尸咬伤或抓伤,会变成它们那样。”苏婉解释道,同时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扫描仪的小装置,“你……你别动,我帮你扫描一下。”
陈默坦然站立。那扫描仪发出微光,扫过他全身,没有任何反应。
“安全!”苏婉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太好了!你跟我来,我们队长他们就在前面不远的一个废弃超市里。你……你这样不行,等到了汇合点,我找找看有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有劳苏姑娘。”陈默拱手,做了一个修仙界常见的礼节。
苏婉看着他古怪的动作和文绉绉的用语,愣了一下,只觉得这人更加神秘了。但她没多想,末世里怪人多了去了,能活下来就是本事。
“跟我走吧,小心点,跟紧我。”苏婉端起一把简陋的步枪,警惕地在前方带路。
陈默默默跟上,一边艰难地调动微乎其微的神识感应四周环境,一边内视着体内糟糕到极点的伤势,心中沉重。
“慕云,你究竟在哪里?是否安好?”
“此界……竟是如此模样。灵力枯竭,死气弥漫,法则似乎也残缺不全……”
“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伤势,了解此界情况,再寻找返回之法,或是……慕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