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舟侧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谢清禾脸上,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珍视:“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和家人,不受无端欺辱,是一个军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责任和底线。如果连自己的家都护不住,还谈什么保家卫国?领导们也会理解这一点。”
谢清禾见状,笑着亲昵地挽住奶奶的胳膊,轻轻往屋里带,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奶,真没事了,您就别瞎琢磨了,为个跳梁小丑费心神,多不值当,晚上咱们吃什么?我这忙活一阵,还真有点饿了。”
谢奶奶见小两口都这般镇定自若,也终于把最后那点担忧抛开了,脸上重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好好好,没事奶奶就放心了,晚上奶奶给你们烙你最爱吃的葱油饼,再炒个香喷喷的鸡蛋,烧个青菜豆腐汤,怎么样?”
“太好了,我就馋奶奶您烙的饼,外酥里嫩,香得能咬掉舌头!”
谢清禾笑嘻嘻地说着,娇憨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风波从未发生过。
夕阳的余晖将小院染成温暖的橘黄色,厨房里很快飘出烙饼的香气,混合着家常菜的香味,一切恢复了宁静温馨。
经过林菲菲上门挑衅反被彻底碾压这件事,家属院里的人对谢清禾的印象敬的有之,怕的也有。
她们从来没有想到裴营长媳妇,不仅模样好、能干,还是个有脾气、有智慧、更有深不可测底牌的硬茬子。
私下里传那些不着四六的风凉话的人也闭紧了嘴巴。
晚饭后,帮着收拾完碗筷,裴砚舟便自然地拉着谢清禾的手腕,将人带进了属于两人的房间,顺手轻轻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厨房里爷爷奶奶轻微的洗碗声和小院的宁静,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只属于两人的私密静谧之中,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交织。
裴砚舟将她轻轻圈在自己与门板之间,形成一个充满保护欲和占有欲的小小空间。
他低头,深邃的眼眸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愫。
有因自己带来麻烦的歉疚,有想到她可能受委屈的后怕,更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去、针对外人的冰冷怒意。
“清清……”
他开口,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和一丝刻意营造的、想要缓和气氛。
“今天的事,归根结底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挡在外面,让你平白受这场闲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谢清禾的手腕内侧,那里皮肤细腻温热,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我的长官受了惊,想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他顿了顿,故意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染上了一点熟悉的、带着痞气的暧昧:“……包括,肉偿。保证服务到位,让你满意。”
然而,那层轻松的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仔细看去,他眸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为她在人前被言语羞辱而涌起的冰冷怒意。
那冷意并非对她,而是对那个不知死活、敢来招惹她的林菲菲,乃至其背后可能存在的纵容。
谢清禾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了他这份隐藏的情绪。
她非但没有顺势撒娇,反而侧过头,主动将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贴在他略带胡茬的下颌上,轻轻蹭了蹭,像只高傲又懂得安抚伴侣的猫咪。
语气轻松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傲然:“几只嗡嗡叫的苍蝇而已,吵是吵了点,但随手不就打发了?还真能叮咬我不成?你也太小看你媳妇了。”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昏暗光线下轮廓分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还是说,我们裴大营长心疼了,觉得不过瘾,要亲自出马,去替我踩死那几只小苍蝇,以绝后患?”
裴砚舟被她这浑不在意的态度和生动又彪悍的比喻逗得低笑出声,胸腔传来阵阵震动,揽住她腰肢的手臂收紧,将人更密实地拥进自己怀里,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他的清清,总是这样,看似娇柔需要呵护,内里却蕴藏着强大的力量、豁达的心性和独特的幽默感,总能轻易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我的清清厉害得很,智勇双全,舌战群‘雌’都不在话下,哪还需要我亲自出手。”
他语气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但随即,话锋微微一转,声音里那点刻意压下的冷意又若有若无地渗了出来,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不过……”
裴砚舟的眼神沉静下来,带着一种属于顶尖军人的决断和冷硬:“谁要是再敢不开眼,来惹你,让你不痛快……哪怕只是让你皱一下眉头”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让她永远记住,后悔两个字,到底有几笔几画。”
谢清禾从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认真和笃定的神色。
她知道,裴砚舟有他的手段和原则,平日里恪守军纪,沉稳持重,但若触及他在乎的人的逆鳞,他的反击必将如雷霆般精准而猛烈。
裴砚舟的灵魂来自后世,接受的是更现代的教育和价值观,他有作为军人的坚持,但也有自己不可逾越的底线和灵活处事的智慧。
他这番话,让谢清禾心里像是被温热的泉水包裹着,又软又胀。
谢清禾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像是安抚一头因为领地受扰而略显躁动的狮子:“行了,知道了,真没事了,别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动气,不值得。”
谢清禾语气轻松,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故意板起小脸,伸出纤细的食指,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
半真半假地警告道:“不过你给我记住啊,以后在外面给我‘安分’点,没事不许瞎招蜂引蝶!要是再引来这种不长眼的烂桃花,我可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说话,只是动动嘴皮子就算了。”
她眯了眯那双漂亮的杏眼,露出一抹看似甜美却暗藏“杀机”的笑容:“我不介意亲自辣手摧花,清理门户。到时候,连你这棵‘招风的树’一起修理,明白吗?裴、砚、舟同志?”